宋慈所料不错,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大地如蒸笼一样,北方多地一月都不曾下雨,民间便有些话暗指天子暴政,上天惩罚,才导致不降雨。
可说北方不下雨,南方却是接连下雨,尤其是六月里头,接连几场大暴雨,就把一些堤坝给冲毁了,至使一些县府闹了涝灾,庄稼毁在洪涝里。
北方闹旱,南方闹涝,意指老天惩罚天子暴政的话越来越烈,楚帝的脸色也没见晴过,便是连最得意当红的宋相,在皇上震怒时,也被批了几句,可见他的心情之差。
随着各地上奏灾情越来越严重,楚帝每日早朝数条指令下去,治水利,挖水井,放粮赈灾,安抚百姓,甚至还亲自上天坛祈福求雨,御书房里的灯,未到丑时就不熄,乃至于后宫一片清宁安静。
没办法,当君王的没空来,这当宫妃的,也只能倚门兴叹,打扮也少花了心思。
相府,春晖堂。
正屋里敞开的南窗下,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冰盆,冰盆里还湃着些新鲜的瓜果,顺着风吹来,可带着一丝凉气以及瓜果的甜香,使人燥意也消散几分。
宋慈歪在罗汉床上,对宋大夫人吩咐着府中酌减用度的事。
“宫里,太后娘娘及皇后娘娘已经身先表率,酌减后宫妃嫔用度,咱们相府也得跟着做,我平日里用膳多是一个人,如今天热胃口也没有,也不必准备太多菜肴,免得浪费了。”宋慈淡淡地道:“开粥铺施粥的事,你也看着办吧,善堂里也别落下了。”
“母亲,今年第一个开粥棚的是孝王府,孝王妃还办了筹善款的宴,我们是跟着他们做,还是自己做?”
宋慈道:“我们自己做就是了,粥铺就和往年一样,粥要熬得绵绸,善款么,我这里私下出二千两,你也备下相府的,一并送到宫中皇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