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闵郡王妃手边的碗就掉落在地上,有些愕然地看向楚泽。
楚泽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淡淡地看向晚春,后者战战兢兢地上前收拾了,交给了另外的丫鬟,自己则是麻溜地砌茶, 服侍楚泽脱下大氅。
说实在的,她现在面对楚泽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一来么,是对方的身份,也不知为何,总感觉他特别威严, 自己有些怕他。
这二来么,他和自家主子是真正的夫妻, 尤其主子还有了骨肉, 就觉得这两人,连带着那未出世的孩子,连在一起离不开了。
楚泽坐在炕桌的另一边,端着晚春奉上来的温茶,淡淡地道:“皇上发话把他送回夏氏族群那边安葬了,你若是……”
闵郡王妃打断他的话,道:“我已是楚家妇了。”
楚泽手一顿。
“太妃曾说过,从我和王爷圆房那天起,就正式是楚家妇,和夏氏再无相联。我和他,也仅仅是流着一点那位的血罢了,他走了,我或许也活不长……”
“你只是一介女流。”这次,轮到楚泽打断她的话,道:“前朝宁阁老没了, 如今连他都没了, 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夏太子旧部, 更不可能冒险, 去扯着什么夏太子后人做复国大事了。”
闵郡王妃抚摸着腹部。
楚泽看着她微凸的小腹,眸中深处划过一丝幽光,很快就消失不见,道:“这孩子,流着一半楚氏的血,于他们来说,就更无用了。”
顿了顿,他又冷笑,道:“其实说无用倒也未必,有心的人,只要有一丁点夏太子的血,就能以此为借口,因为所需不过是一个旗号罢了。真正让他们不可能冒险的,是人性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