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汐颜的父亲盛文羽在家中排老二,没有参与到家族盐业生意里,但自己在扬州也是有不少生意的,什么茶馆,铺面,纺织厂之类的。
做生意总是要对扬州有深入的了解,西凉国这几年风调雨顺,扬州发展的很快,不光是街道上商铺林立,而且普通百姓也是衣着华丽,所吃之物也不再拘于本土所产。
由于商贸水陆发达,扬州基本能买到国内不同地区的食物,物品,甚至是国外如朱紫,南希,印度,波斯,暹罗的物品也有出售。
此外还出现了一些如果光看名字都不知是做什么的职业,如牙人,栉工,瘦马,三姑六婆。看到这些变化,盛汐颜心有些自己的想法。
盛汐颜从小就听过一句话:“是金子早晚会发光。”但盛汐颜认为这肯定是误传,当年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人,肯定说的是:“是金子早晚会花光。”
盛汐颜很想开自己的商号,主要是她很清楚的意识到,报仇是需要资金的。去看雨楼买消息就是一笔大开销。
但自己毕竟是个女子,虽然西凉国对女子没有很多约束,可很多事情还是多有不便,比如应酬。于是盛汐颜想拉霍曙晖做合伙人。
此时的霍曙晖是他人生中最低沉的时刻,叔叔霍修因为守孝,回到家中,两人深谈了一次,才知道叔叔这些年在京城为官的不易。
叔叔告诉他,如果霍曙晖也想考武状元进京为官,自己肯定是支持的,也会介绍京中资源给他认识,但是霍家有硬伤,就是霍曙晖的祖母是朱紫国人,出身这事情,京中为官极其讲究,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弱点,会被人拿出来攻击,自己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不光是这件事情,霍修还和霍曙晖说了很多京城里官场上的阴暗事,霍曙晖觉得官场仕途可能真的很不适合自己,可自己习武十几年,目标忽然破灭,心中有太多的苦楚。
如果回到霍家做盐商的生意,霍曙晖心中的傲气不允许,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外面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的还是回家干活,有点没骨气。
其实被瞧不起都是小事,自己离开家这么多年,本身家族根基也不稳,回家族也不会被重视,客观说,自己家的家族的关系是有些错综复杂,自己的性格还很不喜欢处理这类事情。
就在这时盛汐颜找到了他,说明来意,霍曙晖觉得还不错,盛汐颜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就是决断力强,为了报仇十岁习武,刻苦程度和自己不相上下,对于一个姑娘来讲,实属不易。
盛汐颜用了自己全部的流动资金一万两白银,成立了广鑫商号。
原计划盛汐颜是让霍曙晖入股的,霍曙晖原本也是有此意,他想先管父母借些银子,之后计算利息慢慢偿还,结果这事刚有些苗头,霍家的亲戚就先蠢蠢欲动。
有想入股的,有想为广鑫商号做掌柜的,要说他们有真才实学,霍曙晖也就认了,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是因为知根知底才知道,都是些想白拿银子混日子的。
于是霍曙晖一狠心,自己就当个高级打工仔,正式和大家说自己在广鑫商号没有股份,做不了主。东家不方便透露,开始大家以为他是为了不带着大家赚钱,才这么说的。
后来发现霍曙晖的父母资产没有任何变动,霍曙晖常年在上玄派习武,根本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也就相信了他的说法。
当然霍家的人,要只是来做个苦力,那肯定能安排,可要出力就直接在自家产业上出力了,谁会出来?
霍曙晖如此做法也是无奈,谁让霍家大佬太多,霍曙晖可都惹不起。
富有的大家族尚是如此,更何况满香楼何掌柜的小家族,他要是不雇佣这个嬷嬷,定会被家族成员骂死,所以霍曙晖是很理解掌柜的难处。
“何掌柜觉得只是这个嬷嬷有问题吗?”盛汐颜说道。
“怎么说?我虽然只是大概看了看,应该问题不大,后厨不用说,都是我们扬州过来的。大堂内的卫生要求,和服务态度,符合标准。掌柜管理还是不错的。”霍曙晖认真的说道。
“好,我来说,我进满香楼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三件事让我很不舒服。第一件,引路的伙计,去牵马,招来马匹反抗,险些把我撞倒。第二件,迎宾嬷嬷喜欢打探隐私,销售技巧很有问题,这个我就不细说了。第三件,我刚才上雅阁后,伙计上茶水,先用他身上那块都不知道洗没洗过灰不溜秋的抹布,给我擦桌子,雅阁的最低消费是八十八辆银子,一块抹布不到一文钱,就不能用个白色的,看起来刚洗过的那种吗?刚才芒种都看不下去了,他走后,连忙擦桌子。”盛汐颜说道。
“你说的这三件事确实有些严重,很影响满香楼的形象,客观说第一件事情,不光是这家店有问题,很多家店铺都有,伙计主动牵马,实际是在讨好车夫,让他省了一个动作,普通马匹都很温顺,不会反抗,你的那四匹马性情有些刚烈,所以会反抗。”霍曙晖说道。
“汐颜,你没事吧?刚才被撞倒了?有受伤吗?”常骥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