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二皇子之争也是皇上默许的。”
温家几代单传,温家的重任将来要落在温言身上,温忆寒对他尤为重视。
“皇上想借机将旧贵族势力分化,从新旧之争中脱离出来,变成皇储之争。”
温言一怔。
“皇上,竟然拿储君之位博弈,不怕引起天下大乱?”
温忆寒神色不明,语气不疾不徐:“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能做皇帝?你不如想一想,温家以后该如何。”
将问题重新抛给他,温忆寒摆摆手。
一场谈话到此为止,温言起身行礼告退:“祖父好生休息,孙儿告退。”
从书房出来,走过长廊,温言在想,最近二皇子与祖父来往甚密,难道说祖父已经站在二皇子那边了吗?
太子和二皇子一直明争暗斗,朝中大部分文臣站在太子那边,二皇子若想赢,只能另辟蹊径,与他们这些旧贵族为伍。
但是二皇子的政见并不是旧贵族思想,二皇子更激进一些,如果将来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儿怕是就要拿他们开刀。
跟二皇子合作等于与虎谋皮。
温忆寒却没这个烦恼,二皇子蹦跶的再厉害,也只是一只小老虎,羽翼未丰,他很轻易就能将他的虎皮扒下来。
滚滚乌云似千军万马般从远处压将过来,明媚的天气瞬间黑沉起来,眨眼间电闪雷鸣,下起大雨。
夏天最好下雷阵雨,下一阵子就过去了。
温言站在游廊下面,看着雨水浇落在地上,将暑气压下。感慨一句,京城确实是个虎狼窝,叙傾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他不希望跟言叙傾站在对立面上,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他摇摇头,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雨水噼里啪啦下了一晚上,到第二天还在下。京城到处都是积水,流经城区的护城河河水暴增一倍,就连被京城围住的滕子湖的水位都上升了不少。
大暴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没过几天,各处的急报就飞到京城,北方地区多发的是泥石流,只有山区偶有发生。南方的情况严峻许多,泥石流、洪水将百姓们的房屋牲畜冲走,粮地被夷为平地。
百姓们既没有吃也没有穿,且大雨还在下,要是黄河决堤,受灾的范围只怕更大。
朝廷中忙作一团。
皇帝派了太子和二皇子分别下去赈灾。但是国库里能拨出来的钱粮的数量实在有限。
二皇子求到温忆寒这里。
温忆寒端起茶碗不轻不淡的喝茶,看着坐在下首的二皇子沉不住气的模样,想起当年宫变时,他的父亲,也就是温朝如今的这位皇帝沉着冷静的样子。
不露痕迹的摇摇头。
选择是双向的,他可以选择,也可以继续观望。
“二皇子,不是老臣不肯出力,您也知道,去岁突厥在边境挑起战事,老臣将账面上能支出来的银子全部交给皇上了,如今才半岁功夫,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二皇子有些颓然,却不敢生硬要求,当下起身拱手道:“为难温公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先告辞了。”
从温忆寒这里无功而返,他转身又去了别处。
太子也过过苦日子,自然知道朝廷拨付的那些钱不够赈灾。临出发之前,将支持自己的臣子们聚拢到一处,筹资赈灾,倒也筹集了四五十万两银子。
二皇子有样学样,筹集了八十万两银子。
言诚书听着江作瑜禀报,神情愉悦的靠坐在椅背上,一石三鸟,还不错。
禀报完京城各处的动向,江作瑜犹豫道:“还有一事……”
见皇上心情颇好,他不再犹豫,“前朝大内总管齐柏耀,死了。”
齐柏耀身为前朝皇帝身边的近侍,这些年来一直位居鹰卫通缉榜的榜首,甚至比前朝太孙的位置还要靠前。
鹰卫知道他在京城,派人刺杀却从未得手过,也摸不着他的踪迹。江作瑜忌惮他,却拿他无可奈何。
言诚书也知道他的存在,一般都是祸害遗千年。闻言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怎么死了?”
江作瑜将鹰卫查到消息禀报给他。
“应该是,自称前朝太孙的前朝余孽进京了。”
他没有查到半点消息,只是盯着齐柏耀的人手折了,顺着往下查,才发现齐柏耀死了。但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鹰卫查不出来,所有痕迹都被抹去。
齐柏耀在京城中蛰伏二十余载,一般的势力岂能轻易将他踢开?所以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但是显然,言诚书对这个结论并不满意。卧榻之地,被前朝的乱臣贼子惦记着,他睡不安稳。
“务必要将人查出来!”
江作瑜颔首应是。
而被他们惦记着的乱臣贼子们,正因为齐柏耀的死,心有戚戚,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之中,短时间内奉公守法,不敢做丝毫逾越之举。
薛臣养好伤,重新出现在宅子里的时候,薛常已经将后院的女子们送出府,整栋宅子全是汉子,连一只老母鸡都没有。
他心中苦涩,琢磨着少主难不成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