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降落在了一个简陋的军事基地,那些坦克导弹隐形战机......一概没有,周围能看见的只有一些插着各个国家各个国际组织旗帜的军用帐篷。
那金发男子带着他们穿过基地,一路遇到了各个国家的军人和穿着显眼制服的的联合国维和部队。这些人看上去和这金发男人都很熟,互相打了招呼,还有些友好的士兵和唯一的女士韩愔也问了好,还有几个兵痞子对她打起了挑逗意味的口哨。
金发男人给那几个士兵一个死定了的手势,和他们说道:“在这种极端作战区,生存是大家共同的信仰,所以就算外面的政客斗的你死我活,这里大家都是一伙的。”他特意看向韩愔对她说道:“你穿着平民的衣服,他们可能以为你是新来支援的护士,别介意。顺便介绍我自己,我叫Jacob.”
韩愔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这里除了各国的军人,情报员,维和部队,甚至还有一些当地的武装。尤其是当地武装穿着特别好辨认的军装,戴着暗红的军帽,抱着杂牌的武器到处游荡。她现在不是韩小易,性格很强硬并不和Jacob客气:“在我们互相交换姓名之前,麻烦你告诉我们,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Jacob指着前方的一个迷彩军用帐篷:“到了,不如你们自己去问他。”
韩愔他们走进帐篷的时候,简直觉得这景观比美国总统在他们眼前都要稀奇。
只见姚局本人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他面色蜡黄地坐在桌子前,手边摆着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图,看他这副样子怕是很久没睡了,缠上胶布可以直接送去当一个新鲜产出的木乃伊。
凌翌和韩愔都没有见过他本人,这几年都只在视频中见。他们现在这样,倒有点像是网友见面。凌翌甚至有次提出他可能是尖端科学家研造出来专门传达保密任务的机器人,被见过姚局本人的沈老板正式地否决了。
沈皓云毕竟有过国内特种兵的背景,姚局也算是把他带回正道上的伯乐,他见到姚局第一时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姚将军!”韩愔和凌翌没有这样做,他们就和那个金发男人站在一边等着姚局说话。
姚局揉了揉太阳穴,指着面前的地图介绍道:“这次的营救任务,目标是两位被困在这片雨林提供医疗支援的的医生,林博士和汉莎博士。她们两位都是医生无国界组织的女医生,这是照片。”他从手边的一堆文件里翻出了两张证件照甩在桌子上,“最后一次和她们联系是在这个河边的教堂。”
姚局手指重重地点了点地图上一个位置,“我需要你们在这里,沿着这条河泅渡上岸,步行一小时到这所教堂,最新一次的卫星侦测显示这里还没有被反叛军发现。找到她们,带上人,两个小时之内到一号直升机撤离点——”他标记了远处的一个红点,“如果有意外耽搁了,或者第一时间没找到人,第二架直升机会在三十六小时之后在二号撤离点就位,你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步行转移。”
凌翌借着这个空档突然提问:“营救任务?这个基地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让我们过来?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耽误时间吗?”
韩愔看了看手上的任务简报摇摇头,也表示了质疑:“姚局,您应该知道,这种事不是我的专长。我是做暗杀的,不是野战特种兵。我杀人,不救人。”
姚局有些无奈,长叹一口气:“你们也看到外面基地里那些人了,所有正规武装都已经撤退了。联合国已经决定不插手这次政变,如果再找一支我信任的,愿意进去的非官方队伍,可能......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韩愔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异样,不过没有点明也没有说话。
沈皓云皱了皱眉头:“她们为什么不跟着这些部队一起撤?”
姚局说起这事脸上的倦意更明显了:“当初撤退的时候,她们决定要留下来给五个孩子做手术。”
“简直愚蠢。”韩愔认真看了看地图,嘴里蹦出来四个字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她知道这种地区的反政/府叛军都非常极端,尤其是见到女人孩子。她听闻一个反叛军的将军信奉巫师,活生生讲一个还未足月的婴儿挖出了母亲的身体,取了婴儿的心脏入药生吞下后,将那母亲的尸体打发给手下消遣了一天一夜。
沈皓云懂韩愔的意思,要是真的拼了命把两位医生带出来,这不就是用他们的命换她们加那五个孩子的命?他问道:“既然这是任务,那我们一定服从,但是姚局,要是这次她们再不愿意走呢?”
姚局死死地盯着桌上林医生的照片。他熬夜很久,眼眶发红,简直像是要流出血泪一样。他看上去下定了什么决心,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三人:“不惜一切代价,拜托各位,务必!——务必把人给我带出来。”
姚局挥了挥手,让Jacob带进来了另一个人,“美国那边出两个人一起进去,负责带汉莎博士出来,加上你们总共五个人。这位Jacob在这里驻扎了一年,比较熟悉里面的地形,他会带你们去找教堂,这位是他的同事——”姚局介绍着Jacob身边新露面的这个男人。
和那个高壮的金发男人Jacob相比,这人更像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孩子。他标准的白人面孔,一头酷炫的银发,耳边夹着一支烟,身上带着一股夜店王子的气息,开心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好,我是爆破专家威廉!”他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中文,就连刚刚一直用英语的姚局都被吓了一跳。威廉继续说道:“只要各位有要求,我可以保证炸掉的手指头数量都精确到位!”
韩愔看着这威廉快乐的样子,让他们像是一队年轻人准备组团去酒吧半价的狂欢时光买醉。而且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小子,但又觉得这么出跳的人在哪见过都不会忘记。她对威廉点点头,也没说话,带着手上的资料就去换衣服整理装备准备出发了。
这鬼地方潮湿又闷热,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他们一行五人从河里潜游上岸后已经在黑夜里全速前行将近一个小时了,身上的河水混着汗水却丝毫没有要干燥下来的迹象。夜里的河水冷的刺骨,上岸后却又回到了热带,身边高耸的大树上都会一直滴下不知名的液体和许多小型动物的尸体。
韩愔这些年在城市的环境里面常住,平时都出入市中心奥古所在的高级写字楼,已经有段日子没吃过这种苦了。她努力不去想各种已经可能生根在她身上的昆虫卵,抱着让她安心的□□走在队伍的最后。
他们又在黑夜中安静地步行了一段时间,突然领头的Jacob停了下来,做了个大家噤声的手势,低声地说:“我们到了。”
情况朝着他们最坏的预想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