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她真的恨透了她的父亲吧。”
木兮之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曾听人说过权月的身世,相传十几年前某个小村落闹旱灾,勤勤恳恳种地的村民颗粒无收,又恰逢旱灾之后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一下个把月,险些将整个村子都给淹了。”
木兮之以前好奇,也打探过这个故事的虚实,从一些老一辈人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那年确实有那么两次天灾的发生,不仅是那个小村落,其实很多村落县城都遭了殃,那个小村落只是其中之一。
刚经历了旱灾,又紧接着经历洪患,大雨连绵不断,泥石流断住了那个村落唯一一条去往别处的道路,村里几十口人,家里没有粮食,又出不去,望着连绵不断的大雨,别提有多绝望。
大家吃空了所有能吃的食物,雨还在下个不停,食物没有了,大家便不可避免的开始饿起了肚子。
一两天倒也还好,但三四天不进食,不少人都饿的头晕眼乏大脑昏聩,孩子饿的直哭,大人也饿的提不起力气。
野草也被挖光了,有一些人开始吃起了草吃起了泥,若是幸运在泥里挖到了一根蚯蚓,别提有多高兴。
可那些东西虽说看似能填饱肚子,但到底吃不得,本就饿的人吃了草吃了泥更是上吐下泻,肚子空落落的,什么都吐不出来,徒徒呕出一大滩血水。
一开始村民想着,再坚持两天,再坚持两天,待雨停了,他们再组织起来将路修好,路修好了,就能找到吃的了。
可随着大雨越下越久,越下越久,村民眼里的希望慢慢丢失,他们知道,或许自己真的等不到了。
人一旦被逼到了绝路,大多时候会做出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实在没有东西吃,但又不想死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吃人。
虽然困苦但一直和谐的村庄终于在天灾的面前,暴露了最根本的人性。
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饿了许久,已经处于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而有的人饿了许久,虽然大脑昏沉浑身无力,但仍能提起一丝力气。
饿的根本走不动道儿的老弱病残成了牺牲者,大雨吞没了他们在最绝望的时候发出了最无力也最凄惨的嘶吼,哗哗流下的不只是透彻的雨,还有浑浊的血。
“听说,权月一家,就是那个村子的村民。”
木兮之说到这儿,稍有些动容,但不是心疼权月,而是为那绝望的人间悲情感到苍凉。
他听说,那个时候权月才几岁,家里一切可以吃的东西都被吃光了,她和父亲母亲饿了几天,她饿的两眼发昏,大多时间脑袋都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睡着,空空的肚子转着筋的疼。
模糊间,小权月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挣扎着勉强睁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娘双眼死死的睁着,心口上插了一把菜刀,浑身是血。
而她的爹,像极了最原始的野兽,趴在她娘的身上,疯狂的撕咬着她娘的血肉。
鲜红的血沾满了他的全脸也不点不在乎,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噬着还温热的人肉,眼底是一片让人看不懂的猩红。
小权月疼的出不了气,好半天才勉强叫了一声“爹”,男人闻言愣了一瞬,转过头来,嘴上还叼着一块肉,疯狂一笑,拿着菜刀剜下女人心口的那块软肉,朝着权月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