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两个伙计恨恨的盯着方大的时候,秦婠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胡掌柜口干舌燥的说了铺子的账目。
这间铺子基本上属于城西的范围,京城乃是东富西贵,西边住着的大都是贵人,而海棠坊又是个走平民路线的,所以生意在六间铺子里,只能算是一般般。
胡掌柜偷懒被秦婠逮了个正着,虽说他仗着亲哥胡管事,料想秦婠也不会真因为这点小事拿他怎么招,可这也算是有了把柄在她手上,故而介绍起账目来,也没敢糊弄,捡着好听的,自己又懂的部分给说了。
而且说的很详细,又故意显示能耐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秦婠神色一直淡淡,听完之后也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今日卖出了几样货?收入如何?近一月,卖的最好的是哪件?哪件货是回购最多的?这一年可有新品推出?可曾询问过客人,除了售价之外,还具体喜欢咱们海棠坊什么?”
一连几个问题,砸的胡掌柜脑袋犯晕。
他就是个混日子的,哪里知道这些?
胡掌柜脑门上开始出了汗:“这……这……”
“别这这这了。”
秦婠站起身来,冷眼看着他:“身为掌柜,你对自己铺子上所卖货物一无所知,上工之时自己偷懒倒也罢了,还带着两个伙计在此偷奸耍滑,我瞧着你们这模样也不像是第一次。”
“小姐这话可就冤枉小人了。”胡掌柜辩解道:“小人与这两个伙计刚搬完了货,在此休息片刻,不曾想小姐正好遇见而已。若是小姐不信,小人可带小姐去看看刚搬完的货。”
秦婠冷笑一声:“看货就不必了,我只问你,你们搬的这批货一共有多少?胭脂水粉各占多少?”
胡掌柜顿时哑口无言,转眼朝一旁方大看去,冷喝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小姐发问了么?我刚刚让你记得数呢?”
方大闻言立刻朝秦婠行了一礼,恭声回道:“回小姐的话,这批货一共十四箱,其中胭脂六箱,口脂三箱,脂粉两箱,脂膏两箱,黛粉一箱。”
听得方大的回答,胡掌柜和那两个伙计都悄悄松了口气。
胡掌柜笑着对秦婠道:“小姐您看,小人先前确实和这两个伙计搬货来着。”
秦婠压根没理他,她只是上下将方大打量了片刻,而后又开口道:“我先前问胡掌柜的,你可能回答。”
胡掌柜闻言连忙朝方大挤眉弄眼,示意他赶快回答。
方大瞧了瞧他的脸色,这才朝秦婠恭声答道:“回小姐的话,海棠坊已有多年未曾出过新品,卖的最好的是胭脂,回购最多的也是胭脂,今日卖出了十盒胭脂,一盒黛粉和一盒口脂。”
秦婠闻言未置一词,而是起了身对红苕和绿鸢道:“走了。”
胡掌柜和两个伙计,急忙躬身将秦婠送出了铺子,直到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开,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伙计看向胡掌柜问道:“掌柜的,您说这小姐是什么意思?她先前瞧着来势汹汹的,小的还以为她要发难呢,怎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这么不吭声不吭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