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行驶到中午,前方又出现一座小站——铁路的沿线,多半都是小站。
这个小站叫穿心站。
我总觉得,这个地名让我后脊骨有些发凉。
穿心,穿心,是一刀穿心,还是一发弩箭穿心?
火车停下,陈格在对讲机里说:“小强老大,前面铁路塌方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下车查看,只见铁路左边的边坡,垮下来很多泥土,不过塌方体积不大,大家辛苦一两个小时,应该能清理干净路障。
张昌兵跟着下车,说道:“这一带的山势都很陡,就怕前面还有无法清除的塌方。”
方瑶说:“为什么不走公路?车也很好弄到手呀。”
张昌兵抢着说:“你以为走公路就轻松了?我告诉你,更累!一是堵车严重,二是没有火车安全,第三还容易迷路。”
方瑶点点头,噢了一声。
刘易斯带着陈格和王冬加煤加水,明寒、杜明哲等人清除塌方路障。
我带着雷达,一个人朝前去探路,如果前面还有更恼火的塌方,恐怕真的只有舍弃铁路,走公路了。
我走出一段距离,就回头看看,再走出一段距离,又回头看看。
我知道有铁轨连着,我不会走丢,可就是莫名地忍不住回头。
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也没有看见再有塌方的路段。
这时,山野间袅袅婷婷升起一阵薄雾,四周静悄悄的,连鸟叫也听不到一声,呈现着某种远古的死寂。
我有些累了,坐下来在铁轨上休息,雷达开始有些不安,而我也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浑身不自在,转着脑袋四下寻找,可又没发现什么。
看看雷达,见它昂着毛茸茸的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
以前,我家养过一只猫,我深深知道猫这种动物太神奇了。
这只猫有一次卧在我的膝盖上,莫名其妙的,它突然跳下地,也像雷达此时一样,定定地盯着我身后的窗户看。
我家住在十一楼,半夜三更的,窗外能有什么?
我朝猫招手:“过来,过来。”
但猫就是一动不动,我突然想起老辈人说,猫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转头一看,窗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盘着一条大青蛇!
大青蛇吐着蛇信子,也不知道它瞪着我的脑袋有多久了。
……
看到雷达此时的表现,我突然一抬头,扑棱一下就跳开了。
原来就在我头顶上方的一棵树丫上,一具女尸飘飘悠悠地荡着,山风撩起它的长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雷达早发现了,只是它无法用语言提醒我,只好定定地盯着天空。
天蓝云白,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