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心理,你开始害怕,你不怕我的武力,甚至不怕失败以后龙战与老首长的惩罚,
你怕的是你这几十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你怕的是你用时间和青春换来的东西就这么毁之一旦!
“你怕了!你自私了!所以你不肯出力!所以你只想在成功后坐享其成!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可你却不想再继续付出下去了,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了,你不想为失败的后果买单!”
“所以你躲在了这里,就是为了方便你随时远走高飞!”
于乐生崩溃了。
可宦正德却没有停止:“于乐生,你的信仰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了……你和我们这种‘肮脏的’谋取私利的家族有什么两样?”
有什么两样?
于乐生再也顾不上反驳和打断喋喋不休的宦正德了,她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过,为什么宦正德这个有名的不说闲话之人,为何会和他说这么多。
他的思绪已经被宦正德牢牢掌控住了,他的思考,也停留在了最后的一句话上.....
“我和那些大家族有何区别?”
“你说说看?”
于乐生忽然有一种羞耻感,他穿着厚厚的衣服,客栈中期宦正德面前,仍旧像是一丝不挂般透明。
他为别人看透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而羞耻.....
宦正德说的对吗?
于乐生不知道,可他应该知道,不知道的原因,只不过是不敢去思考、不敢去深思罢了!
于乐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忽然想到昨天与萧云讨价还价的场面,甚至想到自己与萧云初次见面时表现出的风度翩翩。
更想到自己人生由始至终表现出来的一派从容。
可越是这样,他的形象越是光明,表现的越是正常,那份被人戳破心思的羞耻便越来越重。
于乐生不说话了,也无法开口。
宦正德的脸上已经欠奉丝毫表情了,就连那一丝装模做样的讽刺也消失不见了。
“于乐生,我不会把你怎样,也不会软禁你,更不会逼迫你加入某一阵营的,因为我从来都觉得官方与家族的定义真的非常荒诞!”
“说句现实的话,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你!”
“只要身为人类的私心一日还在....就没有人能可以用永远保持你们那所谓的信仰和,
你我最大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代表一个集团的利益,而你的代表的只有你自己!
“如果家族的定义是贪婪....我们真的有区别吗?”
“那你就顺着自己的心走吧....我会永远替你保留你心中的秘密,于乐生...未来这座城市的格局,我希望仍由你来主持!”
哼!
宦正德说完这最后一句话。
转身便走,如同来时一样的无声无息。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一番冗长刺耳的话,却比做一百件事都要管用。
魔鬼从来都存在,可却从来不会找上问心无愧之人。
......
天色又渐渐晚了。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已能依稀能在东方看到月亮,这番景象不罕见,却也不常见。
金家的别墅中,已经待了一整天的人们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反而一个个精力充沛。
可叫宦正德遗憾的是,这一整天的时间,金锦冉果真没有出现过。
慕容英卫是这一整天最为活跃的。
宦正德的礼遇和特批。
甚至将他丧失两名家族的高手悲痛都稍稍有些冲淡。
可殊不知,宦正德之所以会说这些,完全只是为了不轻不重的刺一下金正奇,甚至。
甚至宦正德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戳穿这个谎言,更没真的想过叫金锦冉与自己相见。
酒席上,慕容英卫借着酒意又敬宦正德一杯,谦卑道:
“您在京厦市稍候一天,明天我便将萧云的虚实彻查一番,好教咱们战前做好万全准备!”
旁边人附和道:“是呀,这事就交给我们吧!”
旁边又有人开始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说到最后,干脆演变成了一场对宦正德的吹捧大会。
就好像昨天还让他们噤若寒蝉的萧云就是一个大大的响屁。
说了半晌,见宦正德始终没有开口,不禁有反应快的人捅了捅身边的同伴,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