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王别院
晨曦的曙光带着微微花香,沁人心脾。苏伊桐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如一只偷食的小猫,灰溜溜的绕过回廊,悄悄来到柴文训的门口。
既然昨天惹师父不高兴了,今日还是要拿出些诚意,就别用龙鳞唤他了,正式一些有可能增加好感度哦!
她一边想一边扬起甜甜的笑意,轻轻地叩着房门,“师父,师父,起来了吗?在不在。”
房内无人应答,她轻咳两声,语气甚是真诚的说道,
“那个…昨天我说的也不是实话,我后来又仔细的想了想,慕容将军的箭也真的一般,不如…不如师傅那天夜里偷偷舞的剑。”
“公主可是窥看属下舞剑?”
耳边传来幽念,吓得苏伊桐大叫,回头迎上他如星的眼眸,只见柴文训容光焕发,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
这个人?昨天晚上还绷着脸吃醋,气得要命,怎么过了一宿,跟没事发生过一样,反倒还显得心情不错似的?“你…”
一时之间,竟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性格也太分裂了吧,苏伊桐困惑。
柴文训剑眉高挑,带着一脸的笃定,“慕容骥的箭既然取名为“丕脔神箭”,想必当是神勇无比,无人能敌的。”
苏伊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平日这个拽到天际的家伙,此时此刻在出言肯定别人?
她疑惑的盯着那张英俊的面容,果然轻易的察觉到,他看似淡然的眼神里尽是轻蔑和鄙夷。
我就说嘛,这才是他。
苏伊桐看破而不说破,背着手在柴文训面前踱着脚步,一本正经的说道,
“谁说的,我看也就一般吧,比起我师父差的太远了。我师父舞的剑,那简直堪称世间绝学,如果能教教我,那就太好了。”
见她晶亮的眼里尽是谄媚,他将双臂抱在胸前,摇着头轻笑,“公主莫要取笑属下了。”
他一笑,那张俊朗出尘的清冷面孔在瞬间染了些尘世的烟火,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色,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就那么痴痴的看着,直到他极不自然侧过头回避。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空气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半晌,“公主今日要去哪里?”他平静的开口。
这一问,苏伊桐终于回过神来,神色骤然暗淡,小声回道,
“陪翌王殿下骑马游湖…”
他微微冷笑,
“整日游山玩水,武功如何能够精进,还整日念着要学舞剑。”那语气中满是嘲讽。
苏伊桐一下泄了气,委屈道,
“谁说不是啊…我也不想去啊…我是真想留在跟师父练武啊…”
见他一脸的不悦,苏伊桐竟暗暗窃喜,若无其事的试探道,
“那不如,我请个假,不去了吧。”话音刚落,翌王的婢妇已踏进回廊。
“哎呀…哎呀呀…不行…”
苏伊桐一边颤音叫着,一边将纤柔的身体曲成了虾米状,惊得陈妈疾步跑来搀住她。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柴文训只是看着,似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她表演。
“不行,我不行了…”
苏伊桐俏丽的微脸微扭曲,显得甚是难受,她向着近前来的翌王婢妇,轻声念着,
“本公主,我…我…肚子痛…麻烦您转告翌王殿下。我不能陪他游湖了,过两天好了再说…”
婢妇也被惊得有些无措,忙点头转身正要走,又被苏伊桐叫住。
她凑近几步,拧着眉毛虚弱的说道,
“我这个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就是…女子…女子的月事…那种不舒服…你…你应该懂的吧…翌王殿下如果问起来,你直说也没问题,我不介意。”
婢妇赶紧低下脑袋,连连摇头,然后唯唯诺诺的行了个大礼。
你可一定要如实说,别到时候翌王好心眼,给我请个御医可就麻烦了!
望着婢妇的背影苏伊桐默默暗道,陈妈这就要搀她进房,苏伊桐回眸朝着柴文训扬起一脸的明媚,盈盈美目间灵气逼人。
柴文训会心的笑笑,那笑里隐着不被察觉的哀伤,离别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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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王府书房
“哦?当真有人能接住骥兄的丕脔箭?”
翌王赵宗奕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他看看慕容骥耳后用纱布包扎的伤口,关切道,
“伤势严重吗?”
慕容骥淡然回道,“伤势已无大碍,此人不仅能接住丕脔,还能转瞬将它射回,可见内力极为深厚,属下啊,确是输的心服口服。”
赵宗奕微笑,宽慰道,
“本王相信,这天高地阔,人外有人,实在不足为奇。此人既隐匿在暗处,武功再高,也不过是鼠辈罢了。”
慕容骥面色依然阴郁,“属下只是实在想不明白此人的来意,是慈儿还是我,或者…是承恩侯府…殿下觉得可是要全城戒备,缉拿此人?”
赵宗奕沉默片刻,“骥兄与那人交手间,可否留意那人身上或者武功有何特征可寻?”
慕容骥凝神思量,脑海中浮现出黑衣人那双如幽潭的冷目,深不可测,如若一定要讲,恐怕那眼中唯一的涟漪,便是无尽的狂傲与鄙夷之色。不禁面露尴尬,他摇头又瞬间想起什么,蹙眉慢言道,
“此人所用的兵刃异常的诡异,起初明明手无寸铁,那剑似凭空而幻,绵软如水,又坚若金石,变化无形啊。”
赵宗奕缓缓踱着步,若有所思,想了半天猜测道,
“莫非…是绳曲?”
慕容骥脸色一变,“殿下所说的是,传说中的绳曲剑?形似灵蛇可缠于腰间,不被察觉。”
赵宗奕点点头,问道,
“火凤可否回来?”
“火凤此时应还在诸夏,还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