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一声悠扬的口哨声,久久回荡。

不过一会,密林深处,传来了清脆铿锵的马蹄声,逐云兽,披一身月的银光,穿透夜色,疾驰到他身边。

柴文训手抚着马鬃,长长的叹…

忽然,头顶清风掠过,暮寻足尖轻点,神色匆匆,落于他身后。

“少宫主…”

“她怎么了。”

柴文训话中有话,似早有准备。

暮寻一怔,上前拱手,沉重的说,

“回少宫主,护法欲…自断经脉…被属下阻止,但…气脉俱损…昏迷不醒…属下是怕回天无力…还请少宫主…”

马嘶如龙吟,划破长空,暮寻看着他策马疾奔的背影,长长的舒口气,急追而去。

暮寻赶到小阁门口,直感房内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床榻之上,柴文训正盘膝而坐,将真气缓缓输进夏血鸳体内。

暮寻静静上前,关切的望,夏血鸳双目紧闭,眉心微微的抽搐,惨白如纸的面颊,挂着大颗大颗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忽的,碧血喷溅而出,她身子一软,摊倒在柴文训怀里。

“护法。”暮寻难掩怜惜之色,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

柴文训运掌调息片刻,起身示意暮寻将她放平。

等到夏血鸳惨白的面颊,浮出淡淡的血色,他面无表情的言道,

“无碍了,明日一早便会醒来。”

不等暮寻开口,兀自转身出了房间。

狂傲的夜风,吹得整个山谷发出了海潮般的低吼,柴文训迎风而立,发丝飞扬,耳畔边。

风的呼啸时而如千军万马,慷慨激昂,时而如低低呻吟。

想起床榻之的夏血鸢,虚弱无力的握着他的手,一声一声不停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柴文训缓闭双目,剑眉紧锁。

暮寻停在他身后,静默无言。

良久,柴文训睁开眼,暮寻忙上前拱手,

“少宫主果然神功盖世,护法脉象已然平和。”

他不言,深邃的眼眸中,是无穷无尽的苍凉,暮寻等了片刻,又关切道,

“少宫主,属下知道,护法…令少宫主为难,只是…”

他缓缓开口,“如若是你,你当如何?” 暮寻瞬间哑语,怔在了原地。

“我与血鸳讲过,每个人亦有所执念,于我,覆灭北缙,光复大梁乃是留存在世唯一目的。毒可助我复国,绝不可解,以血炼丹之法更万万不可。”

柴文训抬起头,眼前是一片暗夜虚无,亦同他的心,茫然无措,

“我本以为,能劝她放下执念。今日才知这毒…于她而言…” 他将话语止住,神色异样。

暮寻听得一头雾水,忙上前说道,

“在护法眼里,少宫主比性命重要…”

柴文训冰冷的面庞,缓缓漾起一抹苦笑,喃语道,

“即是如此…又为何不知我心中所愿…如此任性…我只怕,她对毒…愈发的痴狂,已经难以自制…”见暮寻神情黯然,他将话锋一转,若无其事道,

“唯今只有一法,可两全其美…那便是穷尽一身技,早成大业,待到大梁重兴,我这副躯身,便可全权交于血鸳,予她为灵根。”柴文训笑言,抬双手扫过黑袍,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凄楚,被暮寻看得真切,顿感心头一紧,拱手鞠躬,许久,才起身,

“属下,愿赴汤蹈火,助少宫主成就大业——”

他冷笑,摆摆手,示意暮寻退下。

风凛如刃,卷着山谷的哀嚎,掠过他坚毅的面庞。

脑海中,盘旋而来的往事,沉沉压向他心头,愈来愈多,令他就快要窒息。柴文训长长吸了几口气,手不自觉的从胸前取出一枚银亮,抚于耳畔边。

霎时间,一串串天籁般空灵悦耳的铃音,如潺潺细水,淌入心间。眉头,才刚舒展又忽的蹙紧,眼底,隐着点点惶然的光。

长久以来,他习惯了冰冷,习惯了漠然,无所依亦无所惧,却在这铃音响起的一霎那,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落寞和孤独。

不知,龙鳞可还伴在她左右…

北缙天水郡

苏伊桐瞪大了眼睛,面前,一片青草茵茵,远处,碧湖湛湛,再远,那便朦胧不清,如水墨画一般富有诗意的连绵山峦。这…这不是天水郡城外吗?我拜师的地方…她喜出望外,向着那湖水,轻快的跑了起来。

空气中,是泥土和青草的芳香,细细回味…还带着幽幽的,似曾相识的气味,就好像冬天,晶莹剔透的霜雪,结了冰,清新,悠远,微冷。

这…这是…师傅…

她急切的四下张望,忽见不远处一块青石上,一袭白衣,临水而坐。

“师父,师父。”

苏伊桐眼圈一红,飞奔了过去,真的是他,如玉雕刻般精致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空然,正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师父。”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触,却蓦的发现,他右手虎口,赫然一道殷红的伤,向外渗着鲜血。

“师父,你受伤了。”她心疼万分,去捧他的手,发现像冰块一样冷。

“不劳公主费心。”

他冷冷将手抽出,除了如陌生人般的疏离,眼神里渗出一种令人绝望的寒意。

不等她开口,白影便随风逝去。

“师父,不要走啊。”

苏伊桐急急去追,眼前景象霎时间换了模样,如此的熟悉,竟然是槭临轩,此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翌王府清晨

“苏青雨——”

赵宗奕朝着空荡荡的庭院一声唤,话音刚落,一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对面的廊檐下,飞奔到面前,单膝而跪,【

“到!”

赵宗奕微笑,又严肃道,

“为何不打扫庭院,可是在偷懒!”

“回殿下,属下已扫过三遍了,且…树叶早都落光了,没得扫了。”

“起来吧。”

“是。”苏青雨起身,站得笔直。

看着他,赵宗奕不禁想起昨日,他飞身救下孩童,又保护公主英勇无惧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喜欢,温语道,

“以后,见到本王,无需行此大礼。”

苏青雨先是一愣,立刻拱手恭敬回道,

“谢殿下恩典。”

“昨日,你护卫公主有功,本王理应重赏,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苏青雨受宠若惊,拱手怔了好一阵子,才战战兢兢道,

“殿下…赏…就不用了…属下职责所在…公主是属下的姐姐…自然得护着。”

赵宗奕心中欣喜,却故意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

“本王的赏赐,你敢不要,那便是抗令不从,那本王便要想想,该如何罚你。”

“别别别…”苏青雨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

“殿下赏吧,属下哪敢违抗。”

赵宗奕浅笑,“臭小子,快说,你想要什么?是金银珠宝,还是高官厚禄?”

见他紧张的神色才稍有缓和,眉头便越蹙越紧,似有难言之语,赵宗奕关切道,

“你可是有何心愿?”

“回殿下。”苏青雨跪地,朗朗言道,“属下不需要金银珠宝,也不想做官。苏青雨本是孤儿,无父无母,孤单一人,如今…幸得公主相认,才有所挂念,能留在王府做一名普通的侍卫,我已是心满意足。只是…只是…”

“有话尽管讲来。”

赵宗奕凝视着身前这个俊秀的少年,目光带着怜惜。

“回殿下,属下…属下…那晚…刺…不不不…被捕之后,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被那审讯的官爷搜了去…那玉佩乃是属下自幼佩戴,是…娘亲留给我唯一的物件,属下…属下只想求殿下…将那玉佩还给我…”他怯怯的说着,赵宗奕面色旋即严肃,沉言询问,

“如你所言,那玉佩可是被当日鞭打你的那名少校拿走?”

“嗯。”苏青雨跪在地上,笃定的点了点头。

“好,你起来吧,本王自会把那玉佩交还于你。”赵宗奕面露愠色,沉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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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

“哎呀…舅父…胜儿浑身疼痛难忍…还请…舅父您歇一歇…待到我能下得了床…再骂不迟啊…。”

刚刚上完药的武胜正趴在床榻上,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叫唤。

床前两位婢女,轻手轻脚的为他整理着衣衫。

平王赵崇瑜,面沉似水,直气得一副银须簌簌的颤,但见武胜有气无力的痛苦模样,只好作罢。

“来啊,给本少爷喂口茶水。”

平王袍袖一挥,阔步离开,武胜连声吆喝起来。

婢女忙将茶盏奉到他嘴边,他嘬了一口,眼皮轻挑,面前的婢女生得肤色白皙,领口处的肌肤,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

武胜双眼直直的射出两道淫光,手不自觉的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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