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毒是怎么回事。”
达实撇了撇嘴,“刺皮痒只有戈壁有,中毒者手臂一条红线,升到心脏,人便皮肤溃烂而死了,而且她体内不止一种毒,发烧是因为被下了……咳咳,反正今天若是换个其他健全的男子经过,就大事不好了,你就会多一顶帽子,冬日暖呵呵。”
“说重点。”
“真没趣,就是一种毒压制了另一种,所以才出现这样交替的情况。刺皮痒毒性更钻心些,毒性相冲,被中和了。前面那种下三滥的药好解,刺皮痒我需要回太医院调配。”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分叉路口,达实原本已经拐弯走了两步,想了半天又站定,琢磨讨个人情,“诶?那苏姑娘怎么说都是你未婚妻子,这事我是不会出去乱说的,不过就是出诊辛苦了些,但相信容兄不会让我平白挨累的,容兄?容……嗯?人呢?”
达实回过头来,背后空荡荡,只有曲折石子路,溶溶月光。
“好家伙,刚利用完我,话都不说啊,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给她下的毒吗?”
达实甩手,说完回头看一眼碧霞殿方向,“总有你求我的时候,到时候看我……嘿嘿。”
不怀好意的笑,得意又期待。
容景出宫,马车并未按照原有路线回到容府,反而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
明明正值年节,家家户户连夜欢庆都不入睡,但这一条巷子却安静的可怕,地上积雪足足有一掌厚,马车走过,在地上碾出两道深深车辙。
“公子……”
外头驾车的小厮话说一半,忽然没了声息。
一路行来容景早已发现情况不对,但并未动作,他只静静在马车上等着,片刻后躲在阴影处的人终于忍不住,主动走出来。
“咯吱咯吱”脚踩积雪的声音一路来到车前,停下。
那人一身煞气,隔着车帘,比冽冽风雪还冷。
“容公子。”
来人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尾音习惯性傲慢上扬,但难掩老气。
“御九。”
车帘没有撩开,容景已经知道车前人,御九愣了一下,跟着挑起半边唇角讽笑,“不亏是容公子,这都能认出老身来。”
车里的人不说话了,御九一生狂傲,在江湖地位显著,但在容景这个不会武功的后生面前,却下意思敛着脾气,礼让三分。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是受容家供养的,让着个后生晚辈不丢脸,他是看在容家的面子上,看在朝廷的面子上。
如此一想,他腰杆又直了起来。
“那苏沐歌的毒,是我下的。”
他早已听了容景与达实的谈话,容景如此聪明,恐怕已猜到下毒之人,与其推诿,不如一并料理干净。
他抖了抖衣袍灰尘,开始倚老卖老,“苏沐歌那丫头不识好歹,回苏家当日便将老身撵了出去,老身早已咽不下这口气,何况容公子你也瞧不上他,老身便将计就计,借苏笑嫣的手给她下毒,外加上老身给她下的情药,可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不得不和容家退亲,此乃一箭双雕。”
他说这话时洋洋得意,就等着容景称赞,可马车像空的一样,便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御九动了动耳朵,确定容景还在车内,不过没搭理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容景小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身一干江湖义士都是你父亲容宏所养,我等交情深厚,你也是老身看着长大的!你再托大,修怪老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