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歌愣了一下。
淡定把地上铜板摸起来揣进袖子,“容公子?我正巧有话和你说。”
容景见她一本正经对着石狮子开口,侧目看向摘星,小丫头瘪嘴低头,“我家小姐不知是生了什么病,现在嗅觉失灵,眼睛也看不见了。”
容景微微蹙起眉头,“没有请大夫看过吗?”
“看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群庸医。”
容景垂眸思索片刻,“先进府再说吧。”
苏沐歌之前一直抵触进容家,一则是因为容景城府太深,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时刻被看穿的感觉,让她浑身难受,二则是因为……他家有狗。
但这次因为要谈秦逸的事,她不好当街议论,只好扶着摘星拾阶而上,进了容府。
苏沐歌以前爬过容家墙头,故而多少都知道院内恢弘飞檐斗拱,亭台楼榭如画美景,可摘星是第一次见容家,尤其容景并未将苏沐歌留在外厅,而是带到后园阁楼,苏沐歌看不见,摘星却开了眼。
苏家在京都也算数得上名号的富户了,有自家花园庭院,可和容府精雅比起来,简直是个粗俗土财主。
几人入了后园先沿着石子路穿过一片清幽小竹林,逶迤曲折宛若山林,就在摘星以为这林子快到头时,眼前峰回路转,豁然开朗,翠竹迎春花掩映后是一处二层阁楼,朱瓦盖顶,雕梁画柱极是精致,楼下摆着石凳石桌,依然惬意宛若琼楼。
摘星捂着嘴巴,“小姐,好美啊,不亏是容府。”
摘星不说话还好,她一说好美,苏沐歌倒觉得自己亏了,容家的后园岂是一般人能看的?这够她吹嘘一辈子。
可惜可惜。
苏沐歌摇头扼腕,几人进了阁楼,还未入座,馥郁茶香便已袭人。
苏沐歌在摘星搀扶下,坐到了竹制矮几后,容景则入座到苏沐歌对面,不急着开口,先吩咐小厮南风备茶,南风离开后,屋子内只剩下容景苏沐歌摘星三人,苏沐歌听没了旁人动静,激动的一拍桌面露出硬气求人本色,“我要你家鸽子!”
容景料想她是想要信鸽,不急不缓开口,“是为五殿下吧。”
“他去边疆有些时日了,我丁点消息都没有,快马加鞭送去的信件也像石头扔进大海,再这样下去,他死在那边我都不知道,他被送去边疆,多少都跟你有关系,你必须负责。”
苏沐歌没旁的本事,耍无赖倒是可以成为鼻祖,她就是要把容景逼到绝境,让他愧疚,换的一丝松口。
奈何这次失策,容景并不推卸责任,反而坦言,“我已经帮了五殿下两次,而且这里是容府,苏姑娘怎么就笃定,我会违背娘娘的意愿,再帮五殿下。苏姑娘会不会想的太多了?”
“这……”这厮竟然搬出食物链德妃来压我。
“咳,娘娘毕竟活在后宫,眼前也只有那点勾心斗角的事,可容景你毕竟是朱雀的朝臣,享百姓的供奉,还有就是,容公子为人清正,不同于庸碌俗人,所见更为长远。”
苏沐歌皱眉磕磕绊绊说了半晌,这么大顶帽子,她要是没背错台词的话,容景必会动容,毕竟当初有农妇走投无路告御状,也是这么对容景说的。
“苏姑娘来,只是想和在下说这些吗?”
“这些还不够?”苏沐歌知道容景心思深,和他玩心计肯定小丑是自己,只好老实交代,“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我之前家中收到了一分特别的礼物。”
苏沐歌让摘星把剔骨刀奉上,摘星小心捧着盒子放到容景面前,主仆俩都甚为期待容景反应。
可盒子打开一瞬间,他神色并无变化,垂着眼,仿佛理应如此。
摘星像个广播员似的为苏沐歌描述容景反应。
“好像,不觉得意外呢,会不会视觉刺激不够?”
“那上面可有血迹呢。”
“是啊,那腥味也没消散,容公子不会也瞎了吧。”摘星替苏沐歌盯着容景,可对方仔细看了看弯刀,抬手将盒子合上,“这就是苏姑娘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