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迟御一晚上睡得很踏实,凌晨是被手机吵醒的,看到屏幕上的号码,他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那端又传来那个男子的声音,很恭敬的声音:“迟总,已经下飞机了,也碰到接机的人了。”
“有异常么?”
“没有发现老爷子的人……”
“嗯……回来吧……”迟御简短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却坐在床上不想动。望着扔在一边的手机,倏地又伸手拿过,迅速按下快捷键,屏幕上跳出那个两个熟悉的字,手指却停在通话键上,怎么也按下不去。
闭上眼,靠向床头,手无力的垂下,算了,就这样算了吧……
床头上的手机却忽然在此时响了起来,他心里一惊,忙慌乱的拿过,却是骆寒打来的。不禁对于自己的表现失笑出声,他在想什么?
骆寒问他去不去公司。他没有任何一丝犹疑:“半个小时后到……”
他的生活终将归位,他还是原来的自己,还是如以前般活得潇洒。
银狐说得对,没有完全过得去,也没有完全过不去坎,事在人为嘛,没有什么了不起,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他相信,他会慢慢将这一切,慢慢将她,淡忘掉……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还能忘记?
井之惠的家位于多伦多的市中心,是典型的那种花园洋房,绿荫掩径,深宅大院。
井之惠的丈夫安德烈-布莱斯是名政府官员,四十几岁的人,保养的很好。苏婧小时候去他们家很频繁,印象中的安德烈很慈祥,对她也很好。
井之惠说安德烈喜欢女孩,可是她偏偏生了贝允谦,于是看到了苏婧,就把她当亲生女儿般。
而此刻,也早已等在家里,还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苏婧以前最喜欢吃的菜。
贝允谦嘻笑:“看吧,你的地位,要比我这儿子的高多了……”
“你还吃婧儿的醋啊?谦儿你怎么一点也没长进?”井之惠推了贝允谦一把。
“妈,我难得吃醋,也让我尝尝醋味道……”
苏婧绽开笑,来到这里,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有着她童年快乐的世界。
佣人将她的行李拿上去放好,井之惠对着苏婧招呼:“婧儿,随便坐,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不用跟阿姨客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出去啊什么的,谦儿这段日子都有空,就让他陪着你去……你也好长时间没来这儿了,多伦多的变化还是很大的,改明儿,阿姨带你去逛逛……”
“我十分乐意做司机的……”贝允谦站在一边笑嘻嘻。
“知道了阿姨……”
“你呢,只负责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养得白白胖胖的那才好……”
“唉别别,女人还是瘦点好看……”贝允谦窝在沙发里,听到井之惠的话忙说道。
“臭小子,你能不说话吗?”
“妈你生我一张嘴,除了吃饭就是让我说话的啊?要不然就是接吻……”
望着贝允谦嘻皮笑脸的样子,井之惠气得说不出话,而苏婧却在一边笑。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是真的能把他忘了吧?
“对了婧儿,一会儿给聆海打个电话吧,报下平安,省得他不放心……”井之惠牵着苏婧的手,“我去看看你叔叔做好了没,一定饿了吧,一会儿就开饭了……谦儿,你陪婧儿聊会,我去帮你爸……”
苏婧坐下来,拿起一边的电话机,顺手就按下了一串号码,待看清电话上显示的数字时,慌乱的忙一把按掉。
心里如有东西在绞般,痛得她一下子白了脸色,手也颤抖起来。
“怎么了?”一边的贝允谦看出了她的异常,忙问道。
“没……拨错号码了……”苏婧反应过来,忙又拿起电话,再次按下号码,手却仍然颤抖着。
贝允谦深深望了她眼,没再说什么,继续拿着遥控器胡乱按着电视。
关于他的一切,潜意识里,已经深深烙在她的心上,脑海里,这么深刻了,怎么还能抹去?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是她不知道她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来治好心里的创伤,或许是几年,或许是……一辈子……
……
迟御将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她。一整天下来,他就将以前一个星期的工作量全都做好了。骆寒站在一边,有丝担忧的望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却丝毫没有动静的迟御,心里直担心,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该卷铺盖滚蛋了?
“呃……迟总,这些文件都不急着用,您可以明天再来看……”他不知道该如何提醒他已经下班了,而他不走,显然他也不敢走。
“哦……几点了……”他没有抬眼看下骆寒,只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