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可以一声令下,得到全世界,你可以想得到一件物品时,不择手段,不想要时,弃如敝履。但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你扔掉的是一个有思想有行动的人,你推开了她,想要再要回时,却忘了她也有手,同样会推开你。
迟御朝着迟仲伯深深鞠了躬,然后头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迟敏坐在那里听着迟御的话,心渐渐沉了下去,原来,还是丢掉了她,真的丢掉了……
迟仲伯望着迟御,似乎还在体味他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又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他都已经做出那么大的退步,对于他们来说,却仍然不是惊喜的?
岑忆岭看到出去的迟御,忙追了上去:“御儿……御儿……”
迟御已经走到了车子边上,岑忆岭一把攥住他:“什么意思?苏婧怎么了?御儿?真的找不回了吗?她去哪儿了?”
“妈……”迟御望着母亲,忽然间发觉岑忆岭已经老了,眼角有稀疏的皱纹,而两鬓,星星点点,居然起了白发。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好像有意避着我……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找到了她,她对于我的态度,对于我的情感,会放在怎样的一个平面……妈……如果,这一辈子都找不回她了,你同意你儿子一直不结婚吗?”迟御绽开笑,却满是忧伤,伸手,将岑忆岭脸上滑落的泪珠拭去。
“傻孩子……傻孩子……”岑忆岭紧紧抱住他,她知道,她的御儿,就如她般,一旦动情,专注而情深。
南非。
某一家医院
苏婧望着电脑网页上那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但哪怕再模糊,她也能认出那两个人是谁。
报导上宣扬地沸沸腾腾,这些,她全都不相信,但哪怕是再假,再编造出来的,就如那次她看到的那张合成的照片一样,心里还是不能做到完全释然。
不,相反,比那一次,更纠起来,生生的扯疼。
迟御,不管你和谁一起,也千万不要和她在一起。这让她怎么能容忍,怎么接受?!
这两个月,一直都忍着不给他消息,也拒绝接听电话,她想让自己混乱的头脑清晰下,想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从埃及到希腊,又从希腊到摩洛哥,从摩洛哥到荷兰,每一处,她都呆了极短的时间就离开,不是那儿风景不好,而是心里总是有种失落,好像丢失了什么,让她提不起兴致去观看那些美景。也没有如以前那般淡定的每天只去一处景点走走看看。
这些国家,她纯粹像是在走马观花,只记得了地名,去了哪些地方,有哪些景致,她什么都不知道。
成为一名南非的艾滋病志愿者也纯属偶然。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那个时候,她刚到马德里两天。入住的酒店正在招一批青年志愿者,前往南非做一些宣传和担当看护的工作。
苏婧想都没想,马上就报名参加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和这儿的艾滋病病人,艾滋病携带者以及受艾滋病影响的人一起,之前的一段时间,每天奔波于大街小巷,发放一些宣传单,晚上学习预防艾滋病及自我防护意识,一个月以后,她担当起了看护的工作。
她看护的是一个名叫马克.约翰逊的小男孩,今年才六岁。
小马克出生时就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他的亲生母亲将他留在了一个难民点,告诉工作人员说她无法照顾孩子,因为怕邻居说三道四。但她常常会去看望儿子,直到去年年底时,她死于艾滋病引发的并发症。而小马克,也开始出现发烧的情况,才转入了这家医院。
小马克很乖很听话。苏婧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安静的孩子。
现在的南非,每天都约有200多名携带艾滋病病毒的婴儿降生,这些孩子中,有四分之一活不到自己的第二个生日。
而小马克的生命力,也许是南非这些患艾滋病的孩子中最强的。而且,他也没有吃过艾滋病药物或者其他黑人能够负担得起的其他药物。
转入医院后,他才“有幸”得到一个美国人捐助的药物,也才让他的病情得已稳定了些。
“EVER,小马克在找你……”身后忽然传来叫声,苏婧忙将关闭电脑上的窗口,站起身。
“哦,知道了……科恩谢谢你……”她套上一边的工作服,急急朝着病房奔去。
小马克很瘦,小小的身子窝在被子里,要不是那黑黑的脑袋露在外面,简直都不知道那床上还睡着一个人。
“马克?你找我?”苏婧轻声缓慢地拿着英语和他交流着。
床上的小人儿一看到她,无神的眼里立即绽放一丝光彩,伸出瘦削的手,从一边的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