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在人前,绝对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然而……
有人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看破不说破,直到出发之前,沈书文才十分郑重地对萧逸说道:“论亲戚关系,我该称呼你一声妹夫。不过,想来你也不喜欢我和你攀亲戚。那我就称呼你为萧将军。”
“有话尽管直说,不必攀交情。看在云歌的份上,一般事情我都不会和你计较。”
萧逸一本正经,一副公私分明,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书文低头一笑,有点乐呵。
笑过之后,他才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敌意,来自于哪里。其实,你大可放心,我对云歌表妹的想法早在得知她嫁给你那会,就已经放下。如今,我有妻儿,有家室,我关心家里人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沉迷于过去。你未免太小看我。”
哎呀,说得这么直白。
咳咳!
萧逸下意识挺起胸膛,不能叫人看扁了。
“你多心了,本将军对你从未有过敌意。我们毕竟不熟,若是有怠慢之处,请见谅。”
沈书文了然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北梁可有你关心的人,需不需要我带话问候。此次一别,回程的时候,肯定不会再走平阳郡,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有我主动给你做免费传话人,莫要错过。”
“多谢!带话就不必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当心刘宝顺发起疯了拿你祭旗。”
呵呵!
还说没有敌意。
都在咒他死,这是满满的敌意啊。
真是个小气鬼。
云歌表妹嫁给萧逸,怎么受得了他的小鸡肚肠?
挥挥手,正式告别。
站在船头,沈书文突然冲萧逸吼了一声,“本官一定活得比你久!小气鬼!”
萧逸那个气啊!
果然是阴险狡诈臭不要脸,他果然没有看错沈书文真面目。
这是个奸贼啊!
也就是云歌,才会认为沈书文是个端方君子。
想活得比他久,做梦去吧。
哼!
两个大男人就跟个幼稚鬼一样,一个在船头,一个在码头,隔着河面互相鄙视对方,堪称一道奇景。
此事传到燕云歌耳中,她哈哈一笑,提笔随手记录下来。
说不定,若干年之后,这些都是萧逸的黑历史。
届时,翻出来慢慢回味,看着他变幻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
正如燕云歌预料的那样,刘宝顺初初登基称帝,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根本没空去关注一群南魏官员。
见个面,尽到礼数之后,余下的事情,全让礼部官员去操心。
沈书文同使节团的所有人,全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真不乐意同暴躁喜杀戮的刘宝顺的打交道。
虽然……
刘宝顺登基以来,坚称要实施仁政。
但,南魏的官员则坚持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所谓仁政,都是迷惑人心,获取文武大臣支持地策略,并非他真心想要实施仁政。
说不定哪天,火气一上头,就要杀人泄愤。
所以,离这位新登基的皇帝越远越好。
北梁皇城毫无可取之处。
规模不及平阳郡,富贵奢华不及建州城。
商贸繁华,更是不值一提。
江南富庶之地,随便一个叫得上名号城池,都能在商贸方面吊打北梁皇城。
这么一座颇有点死气沉沉的城池,只在角落处稍微散发出一点点活力的城池,着实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然而,貌似北梁官员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都坚信,或者说都在盼望着仁政实施,北梁国力蒸蒸日上。
至于城池什么的,也就那样吧。
沈书文私下里嘀咕了一句,“如果云歌表妹能亲自来北梁皇城看一看,或许她会有更多的信心,提前发动对北梁的进攻,未尝不可。”
随侍身边的吴管事一听,唬了一跳。
悄声问道:“老爷的意思是,燕夫人又要打仗?”
沈书文理所当然地说道:“打仗是迟早的事情。云歌表妹想要扩张地盘,南下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名义上,她还是南魏的官员。
唯有北上,既有大义名分,又能抢地盘抢人口得到实际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