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萧成文耐心的解释。
他告诉皇后,召石温入朝,肯定有风险。但是这份风险肯定小于召燕云歌入朝的风险。
都具备风险,自然是选择风险小的那一个。
而且……
“朕还担心,燕云歌会和凌长治打起来。”
皇后燕云琪揉着眉心。
她始终不信任石温,也不信任凌长治。
她直言道:“我身边需要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否则我寝食难安,甚至担心皇儿的安危。陛下,你再多做点安排,好不好?”
“朕召崔植崔大人入朝,三足鼎立,由他掣肘凌长治和石温,如何?”
“甚好!崔植崔大人是朝廷元老,崔家也值得信任。只是,既然召崔大人入朝,石温那里是否可以放弃?”
皇帝萧成文低头深思。
皇后燕云琪急切道:“陛下是担心崔大人无法制衡凌长治吗?”
他没有点头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崔大人是朝廷元老,威望很高,但不等于他能压制凌长治。
凌长治手握重兵,背后又有好几个顶尖世家的支持。
有些麻烦啊!
“朕再想一想。”
……
“本侯仔细想一想,陛下连下两道旨意召我入朝,此举十分反常。虽然,之前因为布山郡王一事,陛下曾透露出善意,只是没想到会赐封本侯为太师。古怪!”
平武侯石温心头不安啊。
他担心入朝,是一场鸿门宴。
皇帝萧成文这两年行事古怪,不按牌理出牌,让人难以捉摸。
难保会不会是解决了三位郡王后,又生出了解决地方权臣的心思。
把人召入朝廷,剪除羽翼,刀斧手埋伏,时机一到,摔杯为号,就要取他性命。
燕云菲语气不善地怼他,“侯爷是怕死吗?”
“谁不怕死?难道你不怕死。”
平武侯石温气呼呼的样子,胡子跟着抖三抖。
燕云菲直言道:“既然侯爷怕死,当心皇帝不安好心,那你就再次上本请辞。反正,皇帝也不可能派人押着你去建州做官。”
石温哼哼两声,他突然问道:“如果本侯去了建州做官,你可愿意同行?”
燕云菲连连摇头,坚决拒绝。
“当初侯爷在京城担任丞相,我不曾入京伴随。这一次,我依旧不会跟随你去建州城。”
“为何?皇后在建州,你的那些庶出姐妹也多半嫁在建州。你跟着我去建州,就可以时常和燕家姐妹们见面。”
“正因为皇后在建州,我才拒绝前往。”
燕云菲一脸严肃。
她正色道:“我不确保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若是和陛下君臣和谐,那倒罢了。
若是君臣不睦,甚至触犯天颜,你让我怎么做?进宫求情?让皇后娘娘夹在中间难做人?
总而言之,你去朝廷做官,我若跟随,势必免不了同后宫牵扯。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些年,云歌妹妹和朝廷分分合合,打打杀杀,从不曾将皇后牵扯其中,就是为了避免让皇后两头难做人。
我亦然!我身为长姐,我也不忍心让皇后难做人。所以,你不用指望我会跟随你去建州城。”
“如此说来,在你心目中,皇后比本侯更重要。”
“荒谬!”
燕云菲当即驳斥道。
“让皇后娘娘夹在中间难做人,最终倒霉的人不会是皇后娘娘,而是你我,是石家。我同皇后娘娘的姐妹情分,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求情利用。这份姐妹情分,我希望能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而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
她言辞直接,甚至有些粗鄙,却也道出了实情。
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也经不起长年累月的折腾。
不想破坏这份情谊,那就守住底线,把握分寸。
石温不满意,不甘心。
他又问道:“如果本侯犯了事,你就坐视不管吗?你可真够狠心的。”
“朝廷的事情,自然是用朝廷的规则去解决。你有胆子挑事,就得有本事平事。平息不了矛盾,就别冲在前面挑事。”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协助本侯。都说贤内助,你算哪门子贤内助。一心想着保命,你是盼着本侯死吗?”
“照你这么折腾下去,死是迟早的事情。”
燕云菲半点不掩饰,直接怼回去。
石温气得脸颊都歪了。
这娘们,嘴巴忒毒,就不肯盼着他好?
每次都是死啊死的。
她到底有多怕死啊!
燕云菲揉揉眉心,她的确怕死。
孩子还没有长大,还需要父母的呵护和教育,她不敢死啊!
若是无牵无挂,死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