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一行人被带进了夜氏的分支府邸。远远看去,以玄冰所筑的房屋在夕阳下闪着光,府邸虽说看起来很大,但毕竟只是个分支,本族弟子们还在,再加上他们这些外来者就会显得格外拥挤,没办法,就只能两个人先挤一挤。
虽是玄冰所筑,但在踏入府邸的一瞬间,一行人感觉到的并不是刺骨寒意,而是融融暖意。长辈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小辈们,眼里满是好奇。
对于夜玲珑是如何劝服蓝启仁等人的,蓝曦臣并没有多问。看几个小辈的样子,仿佛对她十分信任,无非是些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言。不知道也好,若是有机会能回去,他也不想总让叔父操心这些。
夜玲珑对着管事嘱咐了几句,便带着蓝曦臣几个核心人物去了内院。一边走一边道:“府邸内设有先祖所创的特殊阵法以用来维持府邸内温度,阵法的能量基石是妖兽的内丹,不会对人体有伤害,诸位大可放心。”
蓝启仁似乎还是对她很防备的模样,只点了头道:“多谢夜姑娘。”
夜玲珑笑了笑:“我们好歹目标是一样的,何至于如此防备于我?你说是不是,蓝宗主?”
看着夜玲珑投过来的眼神,蓝曦臣并没有接话。他相信这个聪明又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女人不需要他说话。
夜玲珑瞪了他一眼。
夜玲珑带他们去了内院,又告诉了他们晚上去星雪轩用晚饭,这才离开。
蓝曦臣让他们自己去找房间,自己却抱着江澄走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
这些年夜氏发展的也很是不错,在这天寒地冻气候恶劣的地方还种出了树木,昔日的大家族还学会了烧制瓷器——譬如纹着精细青花的茶壶杯盏,再譬如雕着古朴花纹的梨花木卧榻,瞧着虽然并不崭新,却十分精美干净。
蓝曦臣动作轻柔的把江澄放在榻上,想着等他醒了还得起来吃饭,便没给他褪了外衣。扯了被子给他盖好,蓝曦臣这才又将目光挪回江澄脸上。
江澄的五官棱角分明,长而微卷的睫毛安静地伏在眼帘之上,蓝曦臣琢磨了一下,伸手取了他的发冠,又替他把常年编成辫子的头发散开,柔软顺滑的长发便随意散开了。江澄的眉毛习惯性的微微皱着,蓝曦臣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心,眸光无意间掠过了他的颈项间,江澄衣服的领口本就有些松松垮垮的,一路上被他抱着,扯得有些凌乱,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精致、惹人瞎想的漂亮锁骨,在他看来不仅有着三分秀雅,更有着七分诱惑……
泽芜君突然面皮一热,然后将脸埋进掌心。
怎么回事……有点……怪怪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还是说你……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没那么想!没有!绝对没有!一点都没有!
以上,就是泽芜君并不复杂但十分欲盖弥彰的心理活动。
蓝曦臣隐隐听见江澄轻轻哼了一声,受了多大惊吓一般弹了起来,做贼心虚似的看了他一眼,发现江澄并没有醒,这才松了一口气。末了,蓝曦臣出去在另一间空房间里处理了一下腹部的伤口,重新换了一件衣裳。
一直到亥时,到了蓝家作息时间,江澄都睡得很沉,蓝曦臣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去探他的脉。怕他不高兴是一回事,在堕落鬼王的夺舍下存活需要修复自身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蓝曦臣给他褪了外衣,也不好意思趁人之危就跟他挤一张床,更何况素来谨遵蓝家家规的他是不会这么禽,兽的。许是他就在桌子边儿上将就了一晚。
然而,一连三天江澄都没醒,如果不是听到他还有呼吸声,蓝曦臣都以为他……还有,他多少也看出来了,江澄这么大个人……睡相不是很美好……今天早上起来他看到了江宗主睡觉的姿势开始变得奔放玄妙起来……
第二天——
寅时末。
“曦臣!曦臣!不好了!!”
蓝启仁一大早就拍门,语气还非常之慌忙,吓的泽芜君一个激灵就差点从桌子边滑下去,清醒了一下,蓝曦臣就爬起来冲了出去:“叔父!何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待在夜家这些天大家都没有动用灵力,可想起来了,想要试一下却惊悚地发现,他们无法动用灵力——不是那种被封了灵脉无法动用,而是那种好像灵力化成了一片虚无的感觉,连着丹田里的金丹都感觉不到了。
蓝启仁一连问了四五个修士都是这样,后来就发展到五六十个人的灵力集体被封住了。没办法,只能来找蓝曦臣了。
金凌这两天吃睡也不太好,一是他总觉得夜玲珑的说辞有很大的漏洞,可他又理不出头绪,二就是他舅舅一直没醒,他心里很不踏实,在夜家带着他总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起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金凌平时就没什么事可做,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江澄有没有醒。
金凌去的时候蓝曦臣并不在,这很正常,连他都听见了蓝老先生说灵力被封这件事,蓝曦臣肯定是去处理这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