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胜后,李渊的部队士气高昂,一个个如狼似虎,到处寻找突厥骑兵,想要杀个痛快。
但奇怪的是,连续两天,派出去的斥候只发现在一支突厥骑兵,而这支骑兵非常小心谨慎,已发现李渊部队的踪迹后,立刻上马就逃,逃亡的方向直奔大同。
处于兴奋状态的将士纷纷请求追击,要一举歼灭这支突厥骑兵。
但李渊陷入了左右两难之际,这几天派出的斥候,有三名斥候始终传回消息,这非常合理。因为李渊做了硬性规定,斥候两天之类必须回报一次。
而且失踪的三名斥候均是侦察马邑附近的管涔山,李渊对此不得不起疑。
他将李世民、刘武周叫道身边,道:“这支突厥兵见到我们就逃,而且逃亡方向是大同,不是去向主力部队求助,非常可疑,你们觉得背后隐藏的是什么?”
刘武周道:“最奇怪的是,我们的斥候只发现了这支突厥骑兵,那突厥的主力部队去哪了呢?”
“父亲大人,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李世民眉头紧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
“说出来听听。”李渊的脸色也很沉重,他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厥人想要劫掠大量的财物、粮食过冬,必然要过马邑、破雁门,进入太原才能获取。我猜想他们的主力部队此刻正在围攻马邑,我们追击的突厥骑兵显然是要调离我们,让马邑孤立无援。”李世民说出心中的忧虑。
“二郎,你所想的正是我非常担忧的地方。”李渊望向阴沉的天空,这天气或许过不了多久将会迎来一场风雪。
刘武周点头道:“唐公,我们失踪的三名斥候,侦察的位置都是马邑附近。如果我们忧虑的情况当真发生,那三名斥候一定是发现了突厥的大军,要么被突厥追杀,要么来不及回来回报,反身逃入了马邑城中。”
李渊断然道:“即刻回马邑,斥候先行探查军情,其他人马邑城外十里候命,等待军情后,我们再部署战术。”
突厥骑兵跟汉人对战的次数多了,学会了一点战术,这次竟然对李渊等人亮出了调虎离山之计,可惜太过做作,斧凿痕迹严重,被识破了。
众将士听说有更多的突厥骑兵供他们宰割,一个个仿佛是嗜血的刽子手,根本不在乎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数倍,只求前去杀个痛快。
古人民风凶悍,尤其是靠近边塞的将士更是一群亡命之徒。杀人是会上瘾的,何况所杀的人是他们痛恨的突厥鬼子。他们在山谷过了一把瘾后,想过一场更大的瘾。
两千骑兵立刻策马扬鞭,嗷嗷叫地直奔马邑,如饿疯了的狮子。
来到马邑城外的十里地,两千骑兵原地待命。很快,斥候回来了,汇报的情况果如李渊所料,马邑三面城门均遭到了突厥的围攻。若非另一面有桑乾河阻隔,只怕会四面被围攻,分散更多的兵力。
却说王仁恭和李靖守在城中,早已得知始毕可汗率突厥数万骑兵越过长城南下,清楚马邑是突厥必将进攻第一座要塞。
两人指挥城中军民加紧制作弓箭、排弩、滚石、滚木等守城兵器,随时准备迎战突厥大军。
此时面对突厥大军的攻击,在王仁恭和李靖的指挥下,准备充分的城中军民齐心协力,奋力守城。除了三千士兵,城中百姓,只要有力气的,无论男女全部参与进来守城,他们清楚城破的结果就要面临突厥的杀光、烧光、抢光,因而全城上下团结一致。
始毕可汗原本以为调离了李渊的部队,孤立无援的马邑城顷刻便可攻下,却没料到遭遇如此顽强的阻击。
马邑郡守王仁恭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不敢主动出击对付突厥,但是当直面突厥时,年轻时的热血重新唤醒。
他站在城楼上,迎风而立,花白胡须随风飘荡,坚挺的身影雄姿依旧,大声指挥着军民对攻城的突厥人展开攻击。
城中军民被老将军的热血与豪放感染,一个个奋勇争先,守住城墙,没有丝毫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