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黎簇紧张的态度,其他人都没怎么当回事,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东西的突然出现,只是一个插曲而已,如果他们不在这个海子边休息,装备就不会被抛到海子里面,这事情也就不会发生。在他们这些靠考察拿项目的人看来,眼前最紧急的是,看看这些设备是否还可以使用,从而判断这一次考察是否还要继续下去——项目能否继续进行代表着很多东西:钱、荣誉以及升迁的机会。
等其他人散去后,他们几个自己人就地在海子边上生了一团火,继续讨论这件诡异的事情。
最先发言的吴邪说道:“昨天晚上,这些装备肯定是被人故意抛入水底的,而把它们抛入水底的目的,无非是有两种:第一种是,阻止我们继续前进,让这一次的考察到此为止;另一种是,诱导我们发现水底的这个东西。”
“嗯。”昔年点了点头,“有可能。”
“从常理来看,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仔细去想,却又有非常细微的矛盾。首先,肇事者是怎么知道这些仪器抛入水中就不能使用了。一般比较高级的探测仪器都是防水防尘防震的,但是他抛入水中的这些,大部分恰好是不防水的。这说明,这个肇事者很清楚我们这里各种仪器的情况。”吴邪吐了口烟,看了看远方连绵无垠的沙丘,继续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肇事者可能就在我们队伍之中,而且应该是考古系学生里面的一个或几个,因为我们几个是不太可能那么熟悉那些冷门的仪器的。”
“然后呢?矛盾在哪里?”黎簇问吴邪。
“这种做法,无法确保达到预期目的。”昔年看向黎簇,“仪器如果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打捞,那么就可以继续使用。”
“那这个肇事者苦心经营的闹剧不就白费了吗?而且,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们势必会更加小心,肇事者几乎就没有下一次下手的机会了。”吴邪道,“你懂吗?除非这是冲动性犯罪,否则,不管是谁,如果希望这支队伍不再前往古潼京,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些仪器全部砸掉,或者烧掉,进行彻底毁坏,而不只是抛入湖中。”
听他们一说,黎簇明白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第一个假设就基本不成立了。有可能的反而是第二。
有人希望他们能发现这个海子底下的东西。按照他的想法,这种密封容器不可能单独出现在这里,因为它是储藏设备,关键的是这容器里面的东西。也就是说,这种容器是在运输或者储藏“某种东西”的过程中才使用的。那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会希望他们发现这个容器呢?
沙漠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了,黎簇想着,就对吴邪道:“我觉得,只要再去水底看看,我们就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吴邪点头问他:“你想去水底看什么?”
“看有没有运输工具的残骸,或者,有没有建筑废墟。”
“和我想的一样,不过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轻易碰水,晚上让他们两个去就行了,白天我们要避人耳目。”吴邪说道。
“老板,晚上这里很黑的。这水里该不会有什么怪鱼吧,就像你以前经常和我说的……”王盟有点发憷。
“这地方就这么点大,不会有太大的鱼的。”吴邪瞥了王盟一眼,“除非你点儿背,遇到极小概率的不幸事件。”
“我一直很点儿背啊,老板。万一我真的挂了,有没有抚恤金啊?”
“没有,不过我可以把你的骨灰卖了。我以前的那些债主肯定很喜欢。”吴邪吐了一大口烟,对他道,“去把橡皮筏吹大,和那群学究们说一下,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们晚上要去湖中心做地质采样。”
当天晚上,吴邪他们把皮筏推入了海子中。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推皮筏的时候,黎簇听到吴邪对王盟说:“如果这东西中途漏气了,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你应该去扣生产厂家的工资,干吗要扣我的啊?”
“因为你在打气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并补好。”
“老板,那你吃了变质的草莓,是怪洗草莓的人还是怪卖草莓的人啊?”
“我怪我自己,知道变质了还吃下去,不是自己作死吗?”
“…”
一行人扯着皮把沉重的皮筏推进了海子里。四个人上筏,王盟划,其他人收拾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