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脸上面具裂出了几条缝,碎片掉落下来一片。他吐出一口血,大叫道:“来人!快阻止他!都过来给我阻止他!!”
花城方才还在将他往死里暴打,现在却仿佛很有闲情逸致地与他聊些天南地北、有的没的,嘻嘻地道:“啊,你不知道吗?世上有些东西是阻止不了的。比如,太阳落下在西,比如,大象踩死蚂蚁,比如————我要你的狗命!”
说到最后一句,他脸上狰狞之色流露无遗,将戚容整个身躯举在手里,猛地又是往下一掼!
又是一声巨响,戚容的身躯在地面上,摔成了一滩比烂泥还不如的玩意儿。
“……”昔年咽了口口水,周围的花瓣默默抽走,消散,这个样子的花城还真的有点疯,自己上去怕是会被打得很惨,还是谢怜上比较好。
戚容被打得一双眼鲜血长流,好容易能睁开,却模模糊糊见这抓住他的人已是另外一副形貌,隐约是个红衣少年。戚容虽没见过花城真容,但一见红衣, 又惊又怒:“是你。是你!”
花城已现出真容,道:“你还没回答方才的问题。安乐王怎么死的?”
因他此刻的眼神着实骇人,谢怜抢上前去,道:“三郎!”
洞中人人鬼鬼已散得七七八八, 谢怜抢到他身旁,道:“你怎么了?别生气, 千万别生气,没事了。你先冷静一下,没事了……”
他在花城肩头轻轻抚了几下,声音越说越低。谢怜年纪小的时候, 生气或是难过了,父母都是这般,一边在他后背轻抚,一边柔声安慰,因此,他把这个法子也用在花城身上了。没想到当真有效,方才花城目光里有几丝混沌之色,被他抚了一阵后,嘴唇微微一动,终于慢慢冷却沉淀下来,显露清明。
昔年看着被安抚好的花城,这才松了口气,直接一个干的漂亮的眼神看向谢怜,此乃勇士。
“没事吧?”昔年犹豫着上前。
“无事。”花城摇了摇头,“你呢?”
“没有。”昔年也摇了摇头。
说话间,趁着谢怜不注意,花城直接点了谢怜,在谢怜的不可置信中又走向了戚容,那张和谢怜长得相似的脸上全是鲜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虽然谢怜知道花城不会害自己,但刚刚花城失控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保不齐还会那样,这让谢怜十分担心,只能将目光求助于一旁的昔年。
“……”昔年看着一边笑一边砸戚容的花城,一脸复杂的和谢怜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不想救,是自己救了不知道会发生啥。
那戚容虽然打起来完全不行,一张嘴却硬得很,满头鲜血地骂道:“你这条犯癫疯病的狗独眼龙!老子在家里吃饭惹着你了?!”
花城面带微笑,再次把他的头一掌拍进地里。拍完,又提起来,道:“安乐王怎么死的?”
戚容道:“他妈的关你什么事……”
花城又是一掌,道:“安乐王怎么死的?”
如此反反复复,花城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将他一颗脑袋当成皮球,狠狠往地里拍了将近十次。虽说这么拍,戚容是死不了,但就是因为死不了,所以才够呛,就算是一颗铁铸的头颅也受不了如此拍法,戚容终于撑不住,改口了:“你没事自己不会翻史书?!”
花城冷笑道:“史上要是写的都是真事,我来问你这废物做什么?”说着又扬起了手。戚容大叫一声,道:“是郎千秋!被郎千秋杀的!!!”
“朗千秋?”昔年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嗯,到底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她俩是朋友吗?”
谢怜怀中的不倒翁一震,随即剧烈摇晃起来。
花城头也不回,却是解了咒术。一阵红色烟雾爆开,郎千秋的身形从雾中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