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敖牧云部放慢了自己的步调,远处吕道阳麾下的大军,也终于是在敖牧云的斥候当中显现了出来。
“禀神将,此是安朝府中横兵神君亲引大军而来。”
横兵神君的追击,非但没有半点的瑟缩姿态,反而是显得异常的嚣张狂妄,其麾下大军的军气,更是纵横数万里,叫人一看,便不由得心惊胆战,而横兵神君自己的旌旗,在大军当中,异常的显眼。
“好重的军威啊。”看着横兵神君的军势,敖牧云的神色不变,只是以一种轻松无比的语气看着身边的一位逍遥真仙,“水玄,依你之见,这位横兵神君麾下的大军,数量几何啊?”
“军气弥漫数万里,正常来说,这样的军势,必然是数倍于我等。”
“不过神将你看,其麾下的军气,虽然浩荡宏大,但实际上,却显得异常的薄弱,颇有一种金玉在外的模样。”
“故此,以我之见,横兵神君看似气势汹汹,但其麾下的大军,也不过与我相仿而已。”敖牧云身边的这逍遥真仙,名为敖水玄,乃是敖牧云相当看重的一个后辈。
“若非是如此的话,他也不至于是要隐藏于一边,等着神将你令大军四散开来,而是神将引军踏进这安朝府的时候,横兵神君就直接带着大军杀上来了。”
“神将,我们要不干脆直接杀上去,给他们一个厉害瞧瞧?”敖水玄道,自兵出龙城以来,他们每战皆胜,不管是那些寻常的不朽金仙,又或者是那些巨擘神君,在他们大军的冲击之下,都是败退而走,如今,敖水玄的心气,可谓是高昂无比,对引军而来的横兵神君,更是不屑一顾。
“若横兵神君的军势只与我相仿的话,云帅又何必要令我等转进自流荒府固守?”敖牧云指点道。
“更何况,所谓军势兵战,其核心要旨,就在于不能令敌人轻易达成他们的目的。”
“水玄你看,他们本来藏得好好的,但我们一退,横兵神君便是顾不得暴露也要缀上来。”
“很显然,他是有意想要将我们拖在此间。”
“你信不信,若是我们被拖在此处的时间一长,那吕道阳麾下其他的大军,必然便会掩杀而来,围攻于我?”敖牧云的声音,不疾不徐。
对于战争,敖牧云自然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认知——在他看来,战争当中,一切的战术,都要为战略服务,一切的胜负,一切的牺牲,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是以,战争当中,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要知晓对方的目的,一旦知晓了对方的目的,那己方自然便能够从容而动。
而现在,敖牧云便已经是看出了横兵神君的目的——想要将他们拖在这安朝府和流荒府的交界之处。
至于说被拖住自己的原因,无论是是想要集结围杀自己,又或者是只是想要拖住自己支援其他人,在敖牧云看来,这其间并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他是不会令横兵神君如愿,令横兵神君轻易达成他的目的的。
“神将的意思是,横兵神君之所以做出这军势浩荡的模样,就是想要我等看出他军气的薄弱,看出他的虚张声势,从而引得我等主动进攻?”作为被敖牧云看重的后辈,敖水玄当然也不是蠢货,是以,敖牧云只是稍稍这么一提点,敖水玄就已经看穿了横兵神君的用意,然后,他不由得便是一身的冷汗。
在他看来,横兵神君的这个计策,说巧妙,也巧妙不到哪里去——但这计策,却是牢牢的抓住了人心的弱点。
这世间最难打破的,是什么?是知见障,是先入为主!
试想,若是敖牧云真的就一位横兵神君乃是虚张声势,想要集结大军将横兵神君的军势,一鼓而破,那就算是在进攻的过程当中受阻,敖牧云也依旧是不会有丝毫的退缩,不会去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中了横兵神君的算计,而是会闷着头和横兵神君纠缠下去,毕竟,他已经认定,横兵神君的军势只是一个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