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啊作茧自缚……
我干嘛要把枪还给惠卿啊!就算先把子弹下了也好啊!……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其实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因为我知道,按照惠卿的聪慧,这么些天里我那些比起之前——就是孙大少本尊还在的时候——完全不同的做法做派,怎么都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怀疑的。
我无数次想象过跟惠卿“摊牌”的景象,甚至还考虑过自己主动“交代”的可能性,但心里总是有些不愿意。但我没想到,居然是在经历了“列车惊魂”之后,惠卿首先“发难”了……
不过这样一来,最起码我是有考虑过怎么解释的。
“你知道了?”我苦笑问道——这苦笑可不是装的。
“真……真的……”她放下枪喃喃自语道。
不错,起码气氛没太糟糕,比起上次来可好多了——上次可是白白废了一条裤子。说起来这次我被枪指着能够这么淡定,到底是因为成长了还是因为习惯了?
“你从什么时候就看出了?”我小心地反问一句道。
“那天我生日,你送我那本《雪莱诗集》的时候。”她的语气有点落寞。
嗯?那天?我怎么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啊……
“以前的你,一听我读英文诗就大口喝茶。”她抬起眼睛看着我说道,“但那天,你居然是静静地听着我读。”
哈?居然我就是败在了这点儿细节上……我说大小姐您也太心细如发了吧!
“你的神情,绝对不是敷衍。”她继续说道,“而是真的在欣赏。只学过几天英文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再次苦笑。
又是“细节决定成败”啊!
“你……”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真的不是‘他’吗?”
“是的,”我缓缓答道,“我已经不是‘他’了。”
这一问一答旁人听来可能有点无厘头,不过我们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他……”惠卿忽然小声地问道,“他怎么了?”
终于涉及到了核心问题了。
“他……应该说原本的他……已经不在了。”我小心地挑选着措辞说道。
惠卿像突然脱力似的坐倒在凳子上,双手捂脸——但还是没放下手里的枪……
良久,她移开手,看着我。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当年,我是在一次舞会上见到他。”她忽然进入了“回忆模式”。
“他相貌堂堂,人又风趣,我们聊得很开心。”
说完这句她抬头看着我说道:“绝对不是你这种傻呆呆的样子。”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后来一次我生日,他忽然送了一束花给我。”她又低下头目光茫然地说道,“我那时候很感动。虽然我还在念书,但还是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如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