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刘老板,实在是对不住!咱们伙计把货送错了,您多担待……”
“送错??这也能错???咱要的是'鸳鸯图',办喜事儿用的!你给送成'松鹤图'是成心想砸买卖了是不??”
“别别别……刘老板您先消消气儿……咱让人啊,回头给你多送一挂喜帐您老看成不?”
……
焦头烂额。
这些天我都忙着支应好些打上门来的客户,简直是七窍生烟。
原因无他,就是伙计老犯错,把客户订的东西弄混了,害我陪了好些不是,还白饶了好些东西。
我也感觉这事情透着奇怪。
按说你一个两个伙计犯迷糊就算了,可这些个跑堂的伙计几乎人人都中招。
一开始我觉着是不是这些家伙对我有啥不满的故意添乱,但看着这些睡眼惺忪的家伙,犯错后那种惊恐应该不是装的。
那是,这年头,应该没有谁会故意砸自己饭碗啊……
邪门了……
我后来留意到,犯错的家伙几乎都是还没成家的。莫非这里头有啥门道?
我想了下,趁着午时都在打盹的当口,悄悄把顺喜叫了进去。
“顺喜,”我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那些家伙近来是咋回事来着?咋一个个犯困?”
出乎我意料,顺喜露出很古怪的神情——无奈,为难,还是什么别的——反正我一下没读懂。
“那个啥……大少……”顺喜思前想后地说道,“咱想他们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还是怎么地……我成家以后就没住店里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顺喜肯定是知道啥的,但似乎有啥顾忌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虽然已经没在店里住,但还是有值夜班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过我对他的忠诚没有怀疑,只是奇怪他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
“那成,”我说道,“以后让晚上店里的伙计就早点儿睡下吧。”
顺喜点头,躬身出去了。
看来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好了。
晚上,我吩咐那些伙计先不用收拾店里,吃过早饭早点儿回房。
我自己也故意大大咧咧吃完晚饭,进自己屋关了门,还故意把关门声音弄得很大。
院子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把灯火吹灭,搬了把凳子坐在通往院子的窗户前,悄悄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刚好能看见对面伙计们住的大通铺。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隐约还听到些鼾声——不知道是那个家伙发出的,跟这家伙睡一屋可真难为他们了。
蹲守了大半个时辰,我自己也开始眼皮打架了。渐渐我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多心了。
“吱”的一声,把我从半梦半醒从惊醒。我定神一看,只见对面大通铺的门被推开了,有两个身影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又随手掩上了门。
嗯?点子来了!
我打起精神,盯着那两个走向后院的身影。
这时候去后院……莫不是上茅房吧?
不过观察一下之后,我觉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