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姑娘面露为难神色,似乎不愿意跟陌生人提起自己的家师,凉果没有因为寒姑娘的沉默而有任何的恼怒,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凉果这么做,有他的原因。
好半晌,寒姑娘才怯生生地躲开了凉果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小,小女子,逢贵人岑大家指导,才能有今日的牌头。”
“岑大家,岑单?”凉果眼珠子转了转,凉果平日里会听一些戏曲,他认识姓岑的大家里面,只有一位岑单,索性脱口而出。
寒姑娘对于凉果一言道出岑单的全名也是有些惊讶,毕竟现在附庸风雅之辈太多了,看起来什么方面都有涉猎,但其实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是问得细了,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寒姑娘的确是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有些禁欲气质的花花公子竟然是个实在货,连岑大家都知道,当即面色有些诧异。
眼里却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惶恐与不安,凉果抿了抿嘴,微微招手,对着寒姑娘说道:“姑娘要是想知道多些,咱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寒姑娘面色微红,不过看到那少年郎的温柔笑容,竟是难得没有拒绝客人的要求。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了下去,要是平时,以她的身份,根本不会给某位客人单独唱曲,更不会有缠绵温存之事。
要知道,她寒姑娘是伎非妓,只负责唱曲,卖艺不卖身。
在黑莲公馆甚至整个青丘城都算是小有声名,答应替黑莲公馆招揽生意的当天,寒姑娘就要求绝不会陪客人过夜。
不过,寒姑娘纵有千条规矩,万条困难,当她明眸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总觉得没来由得升起了一种亲近之感。
尽管这小子有些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蓬乱,笑容有些轻挑,举止有些纨绔,不过,当她的眼眸对上凉果那双深邃宛若潭水一般的眸子,以及脸上的那丝淡淡笑容时候。
他那有些张狂的发型,就并不显得如何碍眼,有些凌乱的衣襟,就并不显得如何不羁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柔可亲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向他靠过去。
凉果刚刚其实也是玩笑话,并不打算真的干什么。
其一是自己被顾老头警告过,自己对巧七姐还是有些情分,不能干这种事情干,其二是车上有个母老虎,孟苏苏那妮子若是知道自己真的在这里发情了,肯定要去上面告状。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凉果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下一秒,他的双瞳忽然眯了起来,不为别的,因为在他眼中,之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寒姑娘变了。
她本来应该优雅丰腴的身段,端庄典雅的衣着,全部都变了。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宛若鸟巢。还泛着微微枯黄;
她的旗袍本来是古典蓝,现在却充斥着泥泞,上面还有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