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归平醒来时，一只乌鸦落在他背后的羿神弓上，扭头理羽毛。
姬熙阳白衣翩翩英俊光洁，坐在他身侧。
姬熙阳倾身笑，乌鸦跳到他肩上，“小五，又梦见什么？”
“六师妹，我想起了，”明归平说，“她一直很美。”
明归平招茶馆伙计：“上酒。”
他说：“大师兄，喝酒。”
他不算善饮，姬熙阳喝酒如水，平静道：“想起她又怎样？”
“大师兄，为什么和六师妹分开？”
姬熙阳目中隐晦，那乌鸦轻蹭姬熙阳的脸。
明归平看到乌鸦在羽毛里收起的第三只脚爪，这是原来那只三足金乌、陪伴金乌血脉继承人的鸦王。
由金色变成现在这漆黑模样，是因为大师兄堕魔。
明归平注视那只三足鸦王，喝尽一碗酒，他的眼圈浮出红色，是否因醉？
姬熙阳看着这样的他，半晌后说：“我成了魔君，她不能抵抗魔界魔气，岂能让她和我一起？”
明归平说：“没有人在你们中间？你们没有变心？”
姬熙阳淡笑一声，“归平，我不知道，有一时我没有变。活过三千年的人，少年时候的心属，不过是一段经历。”
明归平不理解青梅竹马的两情相悦，笨拙问道：“那六师妹是不是对大师兄的心没变过？”
姬熙阳脸上笑容褪去，慢慢说：“我不知道。我在魔界听到她嫁给淳于异，那时我在杀北冥前一个魔君全族，一个魔女献媚求生，我要了她。”
无人言语，明归平喝闷酒。
明归平抬起头，红眼睛道，“大师兄，成北冥魔君，放弃六师妹，值得？”
“不值得。”姬熙阳泛起笑，“当时有人跟我说‘值得’，我也那么以为。”
明归平说：“谁说的？”
“老四。”姬熙阳冷笑一声。
明归平瞠目，酒碗落下手，倒扣在桌上。
姬熙阳起身，“归平，我本以为你会想见我，本来我也是想叙旧。既然说的尽是这些话，多说无益，我还是走了。”
明归平拽住他袖子，“不，大师兄，别走。”
姬熙阳见他摇摇晃晃，叹口气扔了钱在桌上，支着醉了的明归平走在夜市街道。
“你已经知道女人碍事，归平，”姬熙阳话里有话，“此后便放开。”
明归平倔强道：“坤心宫是六师妹留下的，放开？”
姬熙阳说：“你要怎样？”
明归平捂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也不懂女人。”
夜市华灯间，明归平脚步不稳，姬熙阳架着他不走偏。
姬熙阳笑道：“何况那一群女人？”
明归平喃喃，“坤心宫里一个成道的也没有，传出那么多故事有什么用？祖师爷六师妹也...”
明归平拧皱着一张脸，狠狠的苦思冥想，他也只有酒醉这样失态。
姬熙阳笑起，逗道：“坤心宫女修愿意走魔道，我北冥魔界收她们。”
明归平抿直嘴唇盯住姬熙阳，虽然没有说话，目中却有严厉和不认同。
“这呆子，别惹我生气。”姬熙阳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