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无情道、智士三派竞争成为洪炉主。
英君琢智士一门最终得权,然而门内武宗残、无情道走,同室操戈后的洪炉大冶处处是萧条与伤感。
琼心姬带着夫家的族人和物资来,柔声说:“四师兄,我带淳于氏来帮你了。”
英君琢忍着心痛说:“好,小六,我们重建吧。”
洪炉大冶改换了智士的黑白棋子在主座前,澹台闇醉酒谩骂,又讲着给了魔君姬熙阳修为的明归平是多么的好,众人讨厌这早已经过气的丧音,气起了把他推开,澹台闇摔倒在巨大的黑白棋子上。
他脸色一变,呕吐了一地,秽物浇在光溜的大棋子上。智士门人变了脸色,很是讨厌澹台闇。
有弟子气愤道:“晦气!怎么让这个人污了门主继位的场地?”
英君琢出现,众人闭了嘴,愤愤瞪视澹台闇。
英君琢扶起脏成烂泥的澹台闇,轻声道:“污了便污了。小七酒喝得太多了,身体受了伤损,随四师兄去六师姐那看看,好不好?”
澹台闇推开他,“不要你管我!伪君子、薄情自私、争强杀人、堕落负债,你们一个个就是这样而已!还是只有我的五师兄...”
英君琢苦道:“小师弟,有话随我去草药园说,可好?”
澹台闇一句也听不进,自言自语,颠三倒四的谩骂不休,英君琢叹气,大弟子吕精芒开口,“小师叔总是固执得不肯转弯,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是一天两天。洪炉大冶百废待兴,师父这么忙,交给我来哄小师兄吧。”
澹台闇已经撑起身体,跌跌撞撞的要走。
“师父,上官家主上官鬼治来访。”
英君琢叹气离开。
淳于氏进来的工匠道:“这明归平是什么人?”
刚有许多新弟子被招收进洪炉大冶补充人口,一个年轻气盛、奔着光明前途的智士弟子大声笑道:“小师叔听到没,外面的人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吕精芒领首冷嘲热讽,“明归平哪里厉害?这个人处处在师伯之下,连竞争也没有实力,死得更比他们早。”
智士弟子哄然大笑,出刚才的恶气。
澹台闇怒骂,“他没有死!五师兄比你们活得都久,他就是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等着,哪一天就出来,你们谁不老实,他就出来教训你们!”
吕精芒怀里揣着尔非我娶相知女的喜帖,眉宇间藏着怨恨,淡淡冷笑对其他弟子说:“我就说过,只要一讲‘五师叔’和‘明归平’的不是,小师叔必然暴跳。很好玩。”
其他智士弟子有样学样,开始侮辱和质疑‘明归平’这个人物,澹台闇果然气得七窍生烟,像个点起的炮仗张牙舞爪的扑来,但是他修为不高,武功不算行,而头脑更是不及智士弟子,屡中拨弄和陷阱,只有一口脏话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嘲笑和反击越发恶毒阴损起来。
反击开始变成打击,澹台闇气得乱叫,这时有人伸出脚来,让这谁也不喜欢又糟心无比的劣质小师叔摔倒在地上,流出满脸的血。
吕精芒恨恨的撕碎相知和尔非我的喜帖,扔成一地血红的碎片,他狰狞道:“小师叔可不止如此,他心心念念的五师叔,大家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龌龊关系?众人要不要听吕某所见所闻?”
趴在地上的澹台闇一僵,瞪大两只眼睛,愤世和倔强的眼神中终于出现心虚和恐惧。
“父子兄弟、老师学生,你们说这些关系哪有人会抱着对方的衣服说话睡觉,还亲上去?”
“不要说!”澹台闇颤抖叫喊,“闭嘴!不要说!”
智士弟子恶心,“什么堂堂正正谁都比不上的‘五师叔’?原来因为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才吹得那么厉害...”
“胡说!”澹台闇说,“五师兄对我清清白白,我没有吹嘘他!”
吕精芒冷笑:“大家要听小师叔的梦话吗?他如何像个娘们一样哭泣,找五师叔的怀抱,要不要听?”
澹台闇吼叫:“你杀了我吧!”
吕精芒恶意笑道:“把他捉去五师叔的衣冠冢前,让他说自己如何心怀不轨,自己被五师叔辛苦包庇着长大,想用什么‘法子’来回报五师叔的‘恩情’?让他向明归平亲口陈述自己的罪状,这主意如何?”
兴奋起来的智士弟子大笑,“好!”
澹台闇被智士众人关闭五感,拖去明归平的衣冠冢。
他昨天放的供品被报复的智士弟子戏弄的吃掉扔掉,澹台闇的五感恢复时,被重重按在衣冠冢前,‘明归平’黑色的名讳就在他眼前。
吕精芒同情的作揖道:“五师叔,小师叔打断你老婆的腿,怎么罚小师叔?”
“那荡-妇活该!”
“啧啧,五师叔可怜。”
“闭嘴,不要告诉五师兄!”
“连老婆也跟着魔头跑了,这个五师叔一无是处啊!”
“住口!我扯烂你们的嘴!”
吕精芒残忍笑道:“五师叔,七师叔把你当妈,现在都断不了奶,又想把你当老婆睡了,这又如何处置?”
澹台闇目眦欲裂,“闭、闭嘴!”
他被塞了满满一口土。
吕精芒模仿明归平严肃不苟的脸色和口气,“孽障!洪炉大冶岂容得你这等污秽的渣滓!逐出去!容不得你在我身边!”
挣扎的澹台闇眼中堕下清亮的泪水。
风吹过衣冠冢旁的松柏,摇曳无语。
澹台闇忽然转过身,对吕精芒重重磕头。
吕精芒冷漠道:“我可受不起小师叔对我磕头。我只是好奇,‘发情’的原来除了不幸看上姬熙阳的女子,还有师弟会对有妻室的师兄。”
他揪住澹台闇的头,见澹台闇早已不记得曾经嘲笑过相知女对姬熙阳‘发情’,吕精芒失情失意的恨和痛更浓。
吕精芒咬牙切齿。二师妹虽然也爱上过姬熙阳,但她最后嫁给收留她的尔非我,也就是说如果二师妹一直留在他身边,后来也会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她却被赶出洪炉大冶——
吕精芒一脚踹到澹台闇肚子上,澹台闇哇的呕出嘴里的泥土。
他被吕精芒狠狠按到明归平的墓碑上,澹台闇的涕泪和污血脏了他亲手清洁过的墓碑。
吕精芒摁着他的头,冷笑道:“说你和爱女人一样爱他!你有满心的龌龊不肖之想!说!”
澹台闇被磕碎了牙齿,嘴里掉出的泥土混出鲜血。他倔强的咒骂众人。
“我没有说错。”吕精芒啧啧,“小师叔,你对死人不诚实,怎么成日要我们尊敬供起个毫无功绩的短命鬼师叔?”
一个弟子道:“大师兄,我有口吐真话的丹药...”
有人抬来椅子,吕精芒坐上去,“给他喂,让他把所有龌龊念想都吐给明归平听。”
澹台闇剧烈一抖,狠声叫道:“我自己说!”
吕精芒笑:“澹台闇,说你和爱女人一样爱他...”
澹台闇哭着喊道:“我不爱女人,我喜欢他!”
众人满面憎恶鄙夷,俯视澹台闇。
“这恶心卑劣的玩意儿,哪里配当我们智士的长辈?除了我们师父这智士一门,其他派别的师伯师叔,算得了什么好人物——何止这明归平和澹台闇。”吕精芒淡淡道:“大家平时受了蠢货的气,有多少不满,都宣泄出去!以后是我们智士施展的天下,不必惧怕这没用的东西!”
众人见下一任门主继承人大师兄也踹过澹台闇,于是肆意对他拳脚相加。澹台闇被关进小屋子里,又冷又饿。
别人在他脸上写‘明归平天下第一’‘我五师兄无人能比’‘明归平是何人没听说呀’,然后施下法术,让那些文字写在皮肤上,清洗数天也消不下去。
澹台闇羞愤无比,自杀被人嘲笑着救下,不久之后吃的饭里混了毒药,澹台闇痛得拼命喝水呕吐,拣回半条命。
“好啊,走狗吕精芒,你要毒死我。”澹台闇憎恨道,“英君琢,嫌老子挡了你好好做洪炉主的路!”
到晚上他看到屋外出现刀光,澹台闇瘦弱的身体几乎可以钻出小窗,他滚入屋外林间,听到智士弟子说:“逃了?”“把这废物处理干净!”
一个人喊道:“那边有动静!”
澹台闇心中溢出黑暗,诅咒洪炉大冶中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