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归平被封灵铐所制,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见默顿实朝自己走来,本是正常的坐起迎接,却被默顿实拽住就亲,一时呆住,看到默顿实眼睛里过分真诚、炽烈得吓人的情感。
晋鸣之忍不住说:“女帝国风气彪悍,早有听闻,默顿将军示爱也是胆大直接啊!”
朱金紫道:“老大是为明先生来的,我们已经辞掉官职,脱离女帝国啦!”
默顿实舌头笨拙的要探进来时,明归平又窘又惊,推开默顿实的唇,气恼斥责道:“干什么!无礼!”
默顿实在明归平手掌后闷声说,“明先生,对不起,阿实太想你了!我...”
她眼中湿润起来。
明归平斥:“放开手!”
默顿实垂手坐下,低下头,忽然满面通红的问:“有没有弄疼你?”
众人鸦雀无声。除了尔无穷和剑灵隐娘,都已经看得饶有兴致。
明归平气道,“你离开家乡找我要做什么?”
默顿实绽开实在的笑容:“我要拜先生做师父,一直跟着你。”
“刚才的无礼之行是拜师?”
默顿实低头,“阿实路上一直想你...没忍住...”
“住口!”明归平恼得脸热,“收徒之事之后再说,到旁边去。”
默顿实连连点头,一边抓起明归平身上封灵铐,提起钝剑。
尔无穷冷漠挥起公子扇,所有封灵铐全部解开。明归平感到灵力恢复,脸色转怒,当即出掌拍向尔无穷。
眼见尔无穷被明归平拍中,两人之间忽然现出一个白衣童子,默顿实脸上一惊,横出抱住明归平腰,生生阻断那一掌。
默顿实拧眉:“那是信尺灵!明先生,你打中它多少,它就回击多少,别动手碰它。”
洪炉大冶人脸色剧变,宫无主瘫软在地上。
小童子拉起尔无穷的手,仰头说:“小主人,门主来啦。”它微笑说:“来要债。”
洪炉大冶累世向尔氏借债,亏欠过尔氏款项,更有当三大世家附属和傀儡时,身为弱者而签下的不平等债务和承诺。
如今洪炉大冶通门赤字,星宿海的产业堕落无收,债主不登门时,众人靠洪炉大冶本有的资源维持生活而已。
宫无主哆嗦:“少门主,不、不能继续宽限?”
“尔氏能不能宽限现在的洪炉大冶,在你,明先生。”尔无穷笑对明归平说:“家父来的时候,先生准备好洪炉大冶地图。”
尔无穷抱起信尺灵,嘲讽的对晋鸣之说:“晋公子不必开口,洪炉大冶的欠债巨大,晋氏也爱莫难助。”
明归平如遭雷击。
他咬牙道:“无论如何,洪炉大冶总得到尔氏手里?”
“我家老祖可以把洪炉大冶给你。”尔无穷冷笑睨他,“五儿来求,本少门主也可以把洪炉大冶给她。”
明归平恶心。
尔无穷和信尺灵嚣张离去。
默顿实反感道:“他知道姐姐是先生,还打姐姐的主意?”
别人自然听不懂,明归平头痛至极,“你不也是...怎么也来打我的主意?”
一句话说得默顿实脸通红,明归平自是去忧愁门派的事,心痛得呕出血。
默顿实抬起头偷看捂嘴咳嗽的明归平,看到他的手心全是血。明归平在纷乱的众人之间将那只手收进袖子,无声息的擦净。
他脸上满是愁容,深深望着黑暗。
默顿实抓紧明归平:“明先生,去女帝国,我要你。”
明归平挥手:“胡说!你...不懂。”
默顿实点头说:“那我跟先生共患难,不会走。”
明归平看她一眼,并没有回应。
寇雄忽然高声说:“刑堂弟子,围住掌门、副门主!”
弟子抬来椅子请明归平坐,寇雄把宫无主兄弟按得跪下,大声报涂世败露的阴谋和被杀灭口之事。
明归平说:“宫无主,你们和涂世没有关系?”
“没有啊!我也是受涂世欺瞒,依法...”
“啊啊啊啊啊!!!”
列缺剑气刺出二人满身的血窟窿。
明归平面若冰霜,手按在扶手上,继续审问。
“涂世设计我下狱,是受谁指使?和尔氏可有关系?”
宫无主哭着说:“五叔祖,这我们可不知道...”
列缺剑刺穿宫无主腹部,宫无主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看列缺这样重的刑罚,明归平冷冷道:“还在撒谎!”
明归平慢慢的问:“涂世能够设计我,和谁合作?宫无主、宫虚度,是不是你们?”
还有尔氏。
隐娘漠然挥起剑,宫无主血泪横流,不敢回答。宫虚度扑到哥哥面前惨声说:“五祖宗,我们认罪!”
明归平森然注视二人,沉默良久。
宫虚度道:“可当今惩处我们兄弟有什么用?惹恼尔氏,尔门主带信尺来收债,洪炉大冶已经要没了!”
“洪炉大冶此时还在。”明归平说,“掌门、副掌门谋夺权利、出卖门派!来人捆住他们,由我当众惩处!”
宫无主兄弟抱成一团,看明归平拿起列缺剑,知道死期将至。
晋鸣之知道洪炉大冶要处理内务,已经拱手告辞。
明归平说:“寇雄,叫翔儿过来观刑。”
寇雄命人去带来赖翔,弟子推来一副淌血的轮椅。轮椅上生出血淋淋的横钩倒刺,尽是表皮下潜藏的机关。
寇雄立时瞠目震怒:“我二弟可怜!为何从洪炉大冶生下就接连惨祸?”
他抓起宫无主二人,他们二人哆嗦道:“赖翔真不是我们做的!是涂世...”
经纶重楼中几个弟子扑通一声跪下哭,“五祖宗,这带机关的轮椅是掌门吩咐我们做下...”
明归平心内乱火焚烧,颤声说:“赖翔在何处?”
宫无主已经被寇雄揍成血人,宫虚度裤裆一热,身下漫出臭气,“涂世把赖翔丢进星宿海...”
明归平身影如风,已经冲出刑堂。
翔儿,翔儿!
明归平在心里痛呼,仿佛看到尚鹰扬生气的瞪视自己,他自责无能,没护住二师兄的后人。
星宿海下尘沙飞扬,瘦得干枯的农人麻木的靠坐在土屋前,蝇虫飞绕,这里依旧是贫衰脏乱之相。
明归平落到泥泞的道路上,眼前所见,呼吸一窒。
一个老农和一个汉子埋头给一具尸首放血割肉,脏碗里接着凝固的血块,而那人手臂上的肉已经割完,身下剩下两只血淋淋的腿骨。
他看到那遍体伤痕的尸首是赖翔,颤抖起来。
“住手!”明归平大吼,这些人疯了!“你们干什么?”
两人被掌风震开,明归平抱起赖翔残缺的身体,太轻了!
明归平摸到他光秃秃的手骨腿骨,颤抖着挥散蝇虫,这还是个人吗?
“翔儿!”
然而赖翔还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