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带新一真的好吗?”陆羽轻盈的跳上楼梯扶手,无声的跳上二楼。
“他自己腻在他爸爸身边,怪我们喽?”太宰治紧跟陆羽的步伐,轻盈的落到了陆羽身边,“别管这些啦,我们快去追基德!”
“没关系,来的及。”首领宰同样轻飘飘的跳了过去,“他会在天台等我们的。”
“你又知道了?”陆羽又跳上了三楼。这个属于石渡集团的展厅这次只开放了一层,但这不耽误他们走捷径去天台。
“基德在邀请我们呢。”首领宰伸手攀上三楼,“发射投掷没法让卡片停在正好的位置,他是大摇大摆走过去的放下的吧。”
“回答正确,我看到了。”陆羽跨到了三口窗口,几下打开了窗户,伸手一撑,蹲到了窗口,“准确的说,在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就悄悄走过去了,然后在开灯的瞬间放下卡片离开的。”
“因为还没完全揭开谜底啊。”太宰治扑到陆羽背上,紧紧攀住,“颂歌还没有响起呢,还有被换走的‘鲸落之音’也不知道在哪里。”
“所以我们去看谜底!”陆羽背好太宰治,轻轻松松的跳起来,在空中转身面向大楼,长臂轻舒,攀上了天台。
“这个近路我走不了啊。”首领宰微微叹气,又一次跳上楼梯,停在天台的铁门口。
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天台上刮着寒风。
有几个守门的警察正倒在角落里,看起来是被迷晕了。
在被无数城市的灯光点缀着夜幕下,白衣高帽的怪盗一手扶着帽檐,披风猎猎,背对着身后的万家灯火。
“夜安,诸位。”
陆羽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太宰治已经被放下了。他们也站在比较靠近边缘的位置,安静的看着怪盗。
“夜安,怪盗基德。”陆羽长眉一挑,“不知你邀请我们前来,有何贵干?”
基德轻轻笑了一声。
“来请诸位一起,聆听颂歌。”
“颂歌的时间到了吗?”首领宰双手放到口袋里,闲适的问。
“尚未,因此我们还有一段聊天的时间。”基德好脾气的回答,“毕竟故事还未落幕呢。”
“我我我,我有问题!”太宰治举起了小手,“最大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参与这件事?”
珠宝们背后有着形形色色的故事,它们荒谬且无聊。没有人会在乎它们是真是假,因为这仅仅是为宝石提高身价的噱头罢了。
怪盗基德可不像是那种无聊到探寻珠宝故事的人啊。
“因为当年,鲸井小姐就是被我的搭档捡到的。”基德耸耸肩,“帮人帮到底,来一场圣诞余兴,仅此而已。”
“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知道两个版本的故事了。”首领宰悠悠道,“你有第三个吗?比如,为什么石渡一家会盯着‘鲸落之音’这一颗珍珠不放?日本的海域真的能采到这样的黑珍珠吗?”
“还有,你藏东西的地方是在男厕还是女厕?”太宰治继续问。
“哦,是在男厕,因为我体贴工藤先生。”基德幽默的回答,“以及,我的确知道第三个版本。”
石渡一家为什么想要拿回黑珍珠——因为那颗珍珠,根本就不是音子采到的。
那本就是属于海盗的无上珍宝,只是在一次动乱中掉下了浅海,又被潜入海底采珠的女孩捡了起来而已。
“我不知道她捡到的时候珍珠是什么样的,也许有盒子,也许没有。”怪盗摇摇头,“把鲸井家得到了黑珍珠的消息传出去的人说的是,鲸女握着一颗珠子上船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靠海生存的人来说,把海中拿到的东西当成劳动所得才是正常的吧。”陆羽叹息。
“但贪婪还是毁掉了他们原来的生活呢。”首领宰轻笑,“以至于引火烧身,搭进去人命,珍珠也不敢卖,不愿扔,成就了一段……”
“无聊的故事。”太宰治哼了一声,“音子知道吗?黑珍珠本属于海盗。”
“你说呢,小天才?”基德的声音优雅华丽如大提琴,“不妨猜一猜?”
“原来如此……鲸落啊。”太宰治怔住了,“这就是你要等的颂歌吗?”
“鲸落何须有音?”怪盗反问。
“……”太宰治沉默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了陆羽。
见惯了生死的陆羽抬头:“今天没有月亮和星星啊,鲸落下去的时候,会很寂寞的吧。”
“六六,我……”
“她捡到的珍珠害死了她的家人。”首领宰看向了小小的自己,“她爱着的人流着她仇人的血脉。而即将因为她失去家业的,是爱了她许多年、一手阻止了鲸井家以后恶行、自己也从未做恶的人。”
“这种情况下——”首领宰的眼睛弯了起来,鸢色眼眸里带着些许讽意,“你要阻止她死去吗?”
“没有人有权利决定其他人的人生。”陆羽也把双手放进了衣兜,“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以及,就算是这么想的人,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你明白的吧,治君?”
首领宰顿了顿,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善解人意的超越者兄长拍了拍身侧太宰治的脑袋:“所以,随心而动即可。”
太宰治看了看在场的三个大人,突然笑了。
“看来,我们都一样呀。”
都是会为是否拯救一条生命而犹豫的人呢。
“不是哦,小治。”陆羽摇摇头,“我们只是跨过了狭义的生死,走向了更广义的救赎而已。”
说到这里,一直很稳重的青年突然狡黠的笑了:“而且,那里还有工藤先生呢。我非常信任他的能力以及人品——您也是这么想的吧,怪盗先生?”
基德也笑了:“那可是为我命名的父啊。”
“算算时间,要开始了吧。”首领宰看着天说,“要回去看看吗?”
太宰治摇摇头。
“那就等待结局吧。”
——
中森银三的电话突然响了。
“什么……嗨!我知道了!”
他挂上电话,严肃的看向石渡雄次郎:“上面收到了关于石渡集团走私、洗钱、做假账等事件的证据,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之后会把你送到负责这个案子的部门的。”
石渡雄次郎早已坐到了地上。他释然的看了一眼鲸井音子:“也罢,我等着一天已经好久了。好在音子还活着……”
“何为颂歌?”鲸井音子突然问道。
“颂歌?”雄次郎不解。
工藤优作皱眉:“鲸井小姐!”
“请让我说下去——这些年,我自称丈夫亡故,你自称妻子去世。但我们都知道,你没有娶我,我也没有嫁给你。”
被称赞为鲸女的女人伸手摸了摸发髻,取出了一颗珍珠——那颗引发了无数悲剧的黑珍珠。
“你对我的爱足够让你取代兄长,让你改造石渡家,却不足以让你背叛你的家族。而我也一样,我对你的爱不足以让我放弃对石渡家的恨,放弃对你欺骗我的恨。”
“但今日,恩仇皆了。”
她往前跨了一步,轻轻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那颗珠子。
“你就当我今日穿的是白无垢吧。”
“这就是只属于我的……颂歌。”她平静一笑,把珠子吞到了口中,然后摇摇欲坠。
“音子?!?!”雄次郎冲了过去,直接扯断了基德设置的手铐——那本身就是一个临时装置。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工藤优作,大作家几乎在音子行动的瞬间就冲了过去,飞快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吐出涂抹了毒药的珍珠:“是中毒,快叫救护车!”
——
天台上,基德看着远方驶来的救护车,摇摇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鲸落无音……”陆羽叹了一口气。
“那么,今天的演出结束了。”基德压低了帽檐,身后的披风一抖,奇异的变成了滑翔翼,在大风里招摇着,“诸位,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