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喜连忙站起身,趴在门缝边小心翼翼朝外面看。
“孔二哥,是你吗?”她小声问道。
外面立着的正是前院小厮孔子维,他从丫鬟口中得知无喜被罚关进了柴房,便立刻赶来了。
“是我。大夫人究竟为什么要罚你?就因为昨日你悄悄出府替大小姐买东西?”
这孔二哥果然是个榆木脑袋,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对无喜编出的谎话丝毫未产生怀疑。
“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大小姐没帮你说话吗?”
无喜不知说什么好,若是没有梁子苓,关柴房罚银子可就通通不存在了。难不成这孔二哥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相国府做了这么些年,竟不知这大小姐是个什么心性,还指望她能为下人说话,实在好笑。
“我不要紧。”无喜应道,“你快走吧,待会儿被人看见误会了可不好。”
听到这话,孔二哥一愣,双手扯住袖口,脸上生出一团红。可不论心里如何担心,以他的身份都没办法真的为无喜做些什么。
“你安心待着,我找个机会跟老爷求情,争取早日放你出来。”
撂下一句话,孔二哥匆匆离开了。
无喜坐回地上,松了一口气。翠莲说的话她往心里去了,明白自己要想在这府里安生待下去,绝不能跟府里小厮走得太近。虽然她对孔二哥并没有任何想法,可毕竟人多眼杂,避嫌也是自保。
正厅里,梁中道与明珍皇后相谈甚欢,眼看着时机成熟,便主动提起梁子苓与言王的婚事。他仔细思量过,自己身居高位,是朝中重臣,再加上大夫人龚齐美娘家势力,在满朝文武之中可匹敌的人凤毛麟角。作为言王的生母,明珍皇后定不会阻挠这桩婚事。
“如此一来,便是亲上加亲。”他脸上堆着笑,眼角皱纹聚在一起,像是张开了大渔网。
“苓儿天生丽质,又是个聪明机灵的,我喜欢她还来不及。”明珍皇后说道,“只是这婚姻大事也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还要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
龚齐美冲梁中道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作为苓儿的母亲,她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她跟三王爷自小交好,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这些年也从未留意过旁人。对于这件事,皇后娘娘可放一万个心。”
两个时辰后,明珍皇后起驾回宫,梁子苓迫不及待跑进正厅来听消息。她不敢问父亲,只好将龚齐美悄悄拉到一旁。
“娘,那件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你父亲已经向皇后娘娘提了,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龚齐美说道,“不过你一个女儿家多少也得矜持着点儿,哪有人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进来巴巴地问,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梁子苓撅起嘴巴,“谁说女儿家就只能矜持?幸福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我一直不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言哥哥?又怎么会向皇后娘娘提呢?”
龚齐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你啊你,脑子里净是些鬼主意。”
晚上,梁中道独自一人在书房处理公务,折子刚写到一半,提笔蘸墨时,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早上立在堂中的小丫鬟无喜。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正沉思着,敲门声响起,送安神茶的丫鬟走进来,将茶杯稳稳摆在按上。正预备离开,却被梁中道给叫住了。
“小姐院里新来的丫鬟无喜,现在身在何处?”
“回老爷话,无喜因昨日偷偷出府被小姐罚了,现在正关在后院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