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娇在家养了两天,很快就恢复得神清气爽。陆国公还格外赏脸,陪她练了会儿刀。
两根胖乎乎的老参就摆在房里,她从一大早起床开始,就对着老参发呆。
她拨着参须玩,接过兰露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你说建安侯到底什么意思?”
“奴婢不知。大概是建安侯有愧于郡主?听说郡主病了,才来示好?”
郡主追着建安侯出去,回来就病了,他可能想表示表示吧。
陆云娇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她勾勾手指,示意兰露贴过来,“昨日吩咐的,你都办了吗?”
两个武婢之中,柳风的武功更好,兰露嘴巴利索。这两日她自己要休养,不方便行动,就派兰露去打探消息。
兰露安慰她:“郡主放心,国公和夫人还在想办法打听建安侯,没提亲事。”
陆云娇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她和建安侯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那不叫结亲,叫结仇。
要是真的成亲了……
陆云娇注视着自己的刀,意味深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可不想留下话柄,得想办法还了人情。
陆云娇开了小库房,在里面翻找好久,才找到个粗糙的檀木盒。
孙家豪奢,这么大块的檀木只能算边角料,就丢在角落里垫冰。
她那时候还小,跟孙氏回娘家省亲时看见这个,就要了来,叮叮咣咣随手折腾出一个木盒,又随手丢在小库房里,许多年没碰过了。
兰露好奇:“郡主,想还建安侯的人情,送点别的不行么?”
陆家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孙家也时不时送点好东西来,宫里更是变着法子赏她。兰露刚刚进府时,就被这么豪奢的小库房晃花了眼。
在这里随便挑一件,都能还人情。说不定建安侯还要倒欠。
陆云娇拿起檀木盒,吹掉上面的灰,“一个病秧子,凭他也配收本郡主的礼。”
然而想了想,还是叮嘱兰露:“去找找那边,我记得有缓解咳疾的药包,一起给他带过去。”
***
病秧子建安侯一大早就被陆云娇吵醒了。
她带着两个侍女大摇大摆进了侯府。墨竹给她奉茶,憋得脸都红了,“郡主稍等,我们郎君……一般不早起……”
李熙让不但不早起,上午一般练字看书,修身养性,从不见外人,除非越王召见。
要不是郎君特意吩咐过,郡主来了要好好招待,他肯定把人关在外面。
陆云娇饮了一口茶,“你们郎君怎么和小娘子似的?春困不醒?”
一句话说得墨竹脸如猪肝,一副想和她拼命又不敢的架势。
“不逗你了。我又不是打架来的。”陆云娇让兰露拿木盒给他,“给李侯的。谢谢他两根老参。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挨着谁。”
她一口气喝完茶水,起身就走。墨竹端着木盒,凌乱了。
郎君还想和郡主说几句话,他没能把人留下,会不会挨骂?
墨竹惴惴地回来,一进屋子,接到文竹的眼神,就知道他起床气犯了。
屏风后传来声音:“人呢?”
墨竹看着衣桁上的衣裳一件件往里翻,结巴了:“郡、郡主已经走、走了……”
李熙让换衣的动作一停,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墨绿色越绫袍衫,衬上他挺拔瘦削的身姿,显得温润且深沉。
他衣襟还没系好,露出雪白的里衣,平添了一分疏懒。
李熙让眼神一冷:“她去哪了?”
小娘子都喜欢俊俏的郎君,他为此特意换衣打扮,怎么她来了就走?
他表情冷淡下来,再鲜艳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一片冷意。
墨竹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咯噔,“应该回府去了?”
郡主是他想留就留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