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心底却压上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林立只说了只言片语，但林立的想法，楚宁是能猜得到的。
厉一依是整个大陆的后盾，林立必然是不肯让厉一依亲涉险地的。
但以厉一依的性格，又怎么会躲在后边。
传送阵的后边，很可能是下一个传送阵，几个传送阵之后，很可能是另外一块大陆。
在上古时期，大陆没有被封印的时候，大陆的修士们若是想要走出去，是不可能只依靠飞行的。
然而外海海域的修士却是依靠飞行过来的，就说明传送阵还没有被发现。
但距离被发现其实已经不远了。
“我会安排一场战斗，先让师妹心里的杀意释放出来。”
林立忽然说道。
楚宁冷冷地道：“若是勾起了一依心中的杀意，再放不下呢？”
林立怔了下，却只是淡然地道：“师妹必须过了自己心中的坎。这道坎，谁也帮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想通，自己放下。”
楚宁何尝不知道林立说的是对的，但这个想通和放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会何等艰难。
厉一依的阅历和经历，还不足以与修为相匹配，唯一匹配的，大概就是这放不下的杀意了。
林立硬下心来。
他是见过如厉一依一般的修士，有的没有从杀戮中走出来，最终生出心魔，修为从此停滞不前。
有的在修炼中走火入魔，沦入邪修异类，他也曾亲手打杀过这样的手下。
就是他自己，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一步。
这是厉一依修炼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道坎，厉一依既然能坐在仙山掌门的位置上，这道坎，也必须要度过。
越早越好。
“前边深海海兽多得很，与之前的那个不能比，但也足够楚师弟看明白，师妹是能被勾起心底的杀意，还是将杀意释放出来的了。”
楚宁深深地看了林立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厉一依每天都会在静室内坐一会，楚宁从来不问厉一依是要修炼，还是要想些什么。
算算时间，差不多厉一依也该出来了，楚宁拿出茶具。
灵水才注入到茶壶之中，门一响，厉一依已经推门进来。
温养灵水，温养茶具，这些动作早就烂熟于心。
楚宁对厉一依笑着，示意厉一依坐在对面——那里也早就准备好了蒲团。
厉一依坐下，托着香腮，看着楚宁沏茶。
同样的手法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清楚地知道楚宁沏茶的每一个步骤，可还是看不够。
楚宁沏茶永远那么游刃有余，每一个步骤每一个手势，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茶香终于扑鼻而来，厉一依捧着茶杯，满足地品了一口，赞道：“喝了不知道有多少灵茶了，我自己也沏得来，却还是你的茶合我的心。”
楚宁笑着道：“只是习惯了。”
厉一依承认道：“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楚宁，你让我习惯了看你沏茶，品你沏的灵茶，让我习惯了只要喝灵茶就会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