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妹将自己的神情摆放出最为端庄的模样，就像她自小所受过的所有教育一般，走到了青衣怪的身后。
“主人。”卓小妹轻启朱唇，这两个人称呼出来，她心里生出分难堪，她没有掩饰。
她也知道，契约之下，青衣怪能感觉到她的难看。
一个女修，大家闺秀，端庄之极，修为还是顶尖的化神，却要称呼一个妖修为主人，真是山河改道，日月颠倒。
怕是青衣怪想要的就是这个吧。
她不介意暂时让青衣怪满足，在她没有破解掉那个契约之前。
青衣怪转身，神情和以往一样的温和，看着卓小妹，好像她也依然还是卓小妹一般。
如果没有这个契约，卓小妹并不介意陪伴在青衣怪身边，哪怕他是个妖修。
但此刻，她的心里涌出被羞辱的愤怒，但她很好地掩饰住了。
她曾经以侍妾的身份站在楚天的身后，也曾经以逃犯的身份被追杀，身份对她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能活下去，将仇人践踏在脚下，才是她最终的目标。
楚天已经陨落了，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手刃的，但也陨落了。
还有那么多觊觎她的修士也都死掉了。
眼前这个敢做她主人的妖修，早晚也会死掉的——如果能死在她的手里多好，可惜了，因为契约，她不可能对他动手。
“你身上好了？”青衣怪扫视了一眼卓小妹，神识不客气地探查过去，好像卓小妹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这探查的神识，好像剥掉了卓小妹的外衣，让卓小妹的脸上立刻就生出红云。
“是。”卓小妹忍住心里的耻辱，低声地说道。
“王道友、李道友、鸦道友和雷道友都是我的客人，他们也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与他们相处，不要伤了和气。”
青衣怪例行吩咐道。
“是。”卓小妹再应了一声。
青衣怪这么说了，她的身上就多了层束缚，没有青衣怪的命令，就无法对这几人动手了。
“只是主人，厉一依是我的仇人，外边还有很多修士想要了我的性命。”
这些话，卓小妹不说，青衣怪也知道的。
青衣怪点点头，“你在我这里，没有修士能伤得了你。”
卓小妹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她脸上稍微带上了点恭谨，语气里却带着挑衅：“你是我的主人，厉一依是我的仇人，你身为我的主人，不该为我报仇吗？”
青衣怪看着卓小妹，语气温和，也很坚决地道：“我收了你，就已经是保护你了。厉一依与我还有用。”
卓小妹咬咬嘴唇，慢慢地露出点嘲讽的笑容：“主人收了我，不是为了要把我以后交出去的吧。
主人，有什么是厉一依做得我做不得的呢？怕是厉一依做不得的，我也做得的。
至少，我从小就是世家教导，端庄大方，若是没有厉一依夺了我的一切，我还是大陆上世家受人尊敬的小姐。
而不是……”
卓小妹嘲讽的笑容深了点，“这点上，厉一依就算做了仙山的掌门，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被鄙俗家庭教养大的，不懂得礼仪规矩的事实。
主人，你只把我这位曾经的世家大小姐当做奴仆，不觉得可惜了吗？”
青衣怪看着卓小妹，好一会才道：“世家大小姐，懂得规矩礼仪的出身，就是这样？”
卓小妹的笑容一僵，却忽然灿烂起来，“因为与主人签订了契约的啊，今生今世，我都是主人的人了，主人的附属了，还要那些世家规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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