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瑶吃惊的看着白思佳,这消息太突然了,愕然问道“要去哪里?”
白思佳低头轻抚着齐书瑶办工作上那盆薄荷,如今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去香港,家中一个长辈长辈在哪里,我们全家都要搬过去,且长辈在哪里帮我定了一门亲事,我本来有些犹豫是否要去,但如今战火离上海也只隔了一条河,日本人随时都能打过来,我听从东北过来的人说起过,日本人都很残忍,我怕。”
听了白思佳的话语,齐书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道“祝福你,什么时候走?”
白思佳看着齐书瑶笑了笑“后日的票,齐大夫,你要多保重。”
齐书瑶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是,如果到了哪里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来信,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
“齐大夫,我今日就辞职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齐书瑶摇了摇头“一直以来,不是我在照顾你,而是你一直以来照顾我。”
白思佳走了,齐书瑶有一瞬间觉得在这个医院中有些孤独,从她在这家医院工作起,白思佳便一直跟着她,如今离去,只觉得心中缺失了什么一般的难受。
下午下班后,齐书瑶回到家中坐在客厅中,似想起了什么,起身上楼,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放着八条小金鱼,她那出了一条,其余的又放了回去。
齐书瑶把小金鱼放在手包了,然后拿着包便出去了,依着白思佳曾经给的地址找到她家,这里是很狭窄的弄堂,横插着一根根的竹竿,竹竿上晾晒着各色衣物。
齐书瑶抬头看了看狭窄幽暗的天空,幽黄的灯光从窗户处投出来撒在地上,也有留声机透出的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齐书瑶第一次来这里,虽知道地址,但面对一户户的人户,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找。
但好在上天是眷顾她的,齐书瑶在弄堂了边走边寻,抬头时便看到白思佳站在二楼的窗户中吹风,齐书瑶看着此时的白思佳,不施粉黛,不知为何却笑了,叫了一声“思佳!”
白思佳站在窗前吹着风,家中实在闷热,且晚上在外的人都回来了,七八口子人挤在这狭小的房子里,实在压抑的很,她此刻很希望快些去香港,嫁人,离了这家,也许便一切都好了。想着未来的生活,这闷热与吵闹也不是不能忍受了。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思的低头看,便惊讶的看到齐书瑶站在她的楼下“齐大夫?”
齐书瑶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白思佳赶忙下了楼,问道“齐大夫,您怎么来啦?”
齐书瑶道“你后日便要走了,我想还没送你什么离别礼物呢,便找来了。”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条小金鱼递给白思佳。
白思佳看着那条小金鱼,震惊的看着齐书瑶“齐大夫,这......”
齐书瑶把小金鱼塞在她的手里道“不要和我客气,拿着吧,我实在不知道要送你什么好,只想到了这个实在些,去了香港,人生地不熟的,有这个傍身,遇到什么事可应急。”
白思佳握着小金鱼,低下头流下了眼泪,她其实对去香港的未来很迷茫的,心中没有一点的底气,哽咽着道“齐大夫,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