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天的念诵、雪女的书写,屋内几人尽都沉浸在了这悲伤哀婉却又是唯美优雅的诗句之中,甚至一心观察凌天,表面谦虚,内心却是极度自傲的张良亦是呆呆而立,眼中满是赞叹、震撼的同时,一丝的凄婉哀伤不由自主的浮现。
颜回同样是震惊莫名,轻喃道:“天下间,竟然当真有如此美丽意境的诗句!而且一字一句,竟是这般的真切,贴近每个人的生活,那份无奈,那份面对生死的洒脆,以鲜花比喻自身的清高孤傲……世间,原来竟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位兰质慧心的奇女子”
至于雪女和弄玉,随着一句句诗句在她眼前显现,不由得痴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怀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写着写着,雪女的眼睛竟自不由自主地湿游了起来,仿佛看到一位削瘦病体的女子,孱弱的矫轝躯在费力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花轝瓣,再将这些花轝瓣一片片收集起来,收入亲手缝制的香囊之中,更将之温柔的埋在地下,最终化作一片香魂……
恍恍惚惚之中,雪女几乎感觉到,那个女子就是自己,自小家破人亡,饱经苦难,后更是姐妹离散,沦落舞女,虽然成为天下第一的舞女,但依然还是舞女……
如果不是遇到了少爷,将来的结局定然还不如‘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怀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弄玉亦是如此,将自己带入了诗篇中,想象着自己的身世,点点的泪珠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正在众人都沉浸在这诗句的唯美意境之中的时候,突然一缕幽幽的箫声似乎从天尽头传来一般,飘飘渺渺的响了起来……
葬花吟!
一曲葬花吟,百人齐伤魂。
箫声呜咽,如泣如诉,那曾经的万紫千红,百般妩媚,千种风情,就这么徐徐展现在众心中,然后又慢慢的消逝,最终化作虚无,成为一缕恫,一曲终了良久良久,竟是始终无人首先开口说话,似乎那美轝妙的箫音,依然在空中环绕,绕梁三日,余韵不绝。
“唉……这首曲子……”
半晌,作为乐理大家的颜回有些情不自禁的揉着自己的眼角,那里,分明有一片晶莹:“当真是绝了,犹如天上神曲,寻常世人,此生能够听得吹奏一次,就已经不虚此生!”
“此等仙曲,子房闻之,三生有幸焉!”张良亦是叹道。
“如此佳曲,此女之才,伏念拜服”伏念轻叹了一口气,叹道。
“是啊”雪女的神智还在音乐中飘摇,声音有些飘飘渺渺的魂,不守舍,眼中一片朦胧,几乎是无意识的道:“这是我一生之中,听到的最好听的萧曲……”
弄玉喃喃道:“尽善尽美?不,这是完美的一曲,天这一曲,才让弄玉终于知道了,什么是音律的真谛!什么才是乐曲之道!今日听了这一曲,弄玉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学,实在是不值一提,枉我还自以为自己在音律一道虽不如伯牙,却也当是无人能及,实在是羞轝愧至极。”
“玉儿,何必自谦,我这一手可是练了不知道多少年,以你区区数年之龄能有如此技艺,将来超越我自然不在话下”凌天安慰道,他对音律本不是很擅长,纯以技艺而言可能不如弄玉,但是他生在境界高超,吹奏之时,更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看起来就好似技艺超凡脱俗,无人能及一般。
“嗯”弄玉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有这样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