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叶白霜直至月上中天才勉强睡去,她不习惯在房内留人,丹青书墨就在旁边的小隔间里休息,只在桌上留了盏昏黄的油灯。
紧闭的窗棱咯吱响了一声,冷风倏地灌进室内,叶白霜蓦的睁开眼,单手抓住脑袋下面的瓷枕。
“谁?”
站在窗前的人影被月光拉扯的修长,男人低沉喑哑的笑声传到耳畔。
叶白霜抓着瓷枕的手松了又紧,恨不得直接砸到这个夜闯深闺的‘臭流氓’头上。
“你来干什么?”
还挑这个时候来?!
要不是她睡的浅,岂不是什么都被看去了?
成敖借着烛光望向气红了脸的少女,只觉得像是看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奶猫。
“来看看夫人。”
叶白霜侧过头,手上还抓着沁凉的瓷枕头,散落下来的墨发软软的垂在脸侧,衬的她唇红似血,肤白如霜。
“深更半夜闯进我的闺房,这也是你家国公爷交给你的任务?”
成敖半点没有被讽刺的尴尬,反倒直勾勾的盯着叶白霜的脸看,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
“你……”叶白霜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看清男人眼底潜藏的欲望之后,好悬没直接给气笑了,她掂了掂手里的枕头,上扬着唇角斜了成敖一眼,“看见我手里的枕头没有?再敢看我一眼,我就赏你十下。”
成敖不闪不避,反倒又上前了两步,试探着在叶白霜面前略弯下腰杆。
“谢夫人赏?”
“……”
叶白霜气了个倒仰,强忍住给这人开瓢的冲动,没好气的把瓷枕往床上一扔。
“厚脸皮!”她把脑袋别到一旁,好一会儿才又别别扭扭的问道,“到底什么事?”
好歹夫妻一场,她对成敖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这人死心眼又固执,但绝不会毫无缘故的就干出这种扰人清梦的事。
“来给夫人送礼。”
叶白霜现在对他这副张口夫人闭口夫人的架势已经免疫了,只是顺势看向成敖伸过来的左臂。
男人精壮的胳膊上缠着一条玄色的软鞭,漆黑的底色上隐隐透着点点银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叶白霜的眼睛顿时亮了。
她武功学的不到家,本身力气也不足,也就鞭子这种可以借助巧劲施展的武器比较合用。
先前母亲倒是送了她一条,只是叶远致这些年被抽怕了,再加上那鞭子打眼,随身携带的话根本隐藏不住,她也只能将其束之高阁。
可成敖送来的这条不同,鞭身细软柔韧,施展起来轻巧灵便不说,缠在胳膊上用广袖一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这是给我的?”
成敖被她这副奶狗瞧见狗骨头似的眼馋样逗笑了。
“看看喜不喜欢。”
叶白霜忙不迭的接过,凌空抽了两下,只觉得再顺手不过,爱不释手的抚摸了几下之后才警觉自个的反应有些不对,忙干咳了两声。
“东西已经送到了,你怎么还不走?”
成敖挑了挑眉:“夫人这般过河拆桥,怕是不太合适吧?”
叶白霜面颊绯红。
“谁过河拆桥了?这鞭子肯定是国公爷让你给我送的是不是?”
成敖瞬间就听懂了叶白霜的小算计。
这问题,他如果答是,那不过是奉命行事,叶白霜谢也谢不到他这个‘下属’头上,如果答不是,那他这个做‘下属’的未免就把手伸的太长了,竟然敢跟上司的夫人私相授受。
无论选哪个,他今天都讨不着好。
成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小促狭鬼,明明早就认出了他,偏偏每次瞅准机会都要挤兑上几句。
好在他这个做夫君的心宽包容,这种小情趣偶尔玩玩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