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伤病患，跑哪儿去了？
正疑惑间，净房里传出水声。
顾宁嫣往里头瞄了一眼，只见未合严实的门扇里隐约露出一截身子，身上缠着绷带，后背伤口处隐隐透出一片红来。
顾宁嫣皱了皱眉，不消片刻，陆凛便从净房里出来。寝衣松松散散地套在身上，系带未系。
“你的伤口怎么渗血了？”顾宁嫣说着，扭头去拿伤药跟干净的绷带，“快趁热把药喝了。”
陆凛浑身带着一丝水汽，墨发微潮地披在身上。他顺手端起桌边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眼睛眨了不眨的仰头喝下，这才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顾宁嫣手里捧着一堆东西，不明所以，“怎么这么看我？”
“我会渗血，怪谁？”陆凛似笑非笑。
顾宁嫣撇撇嘴，板着小脸道，“把衣服脱了，给你重新上药。”
陆凛从善如流地脱下了寝衣，解开绷带的系结，一圈圈的绕开，随着纱布褪下，肩背处的伤口映入眼帘。
伤口狰狞，好不容易结了痂，此刻却有一丝裂开。鲜血正是从那里渗出来，滚落一串血珠来。
顾宁嫣一时间只觉得鼻酸，眨了眨眼睛，这才颤着手拿纱棉拭进上头的血迹，倒上止血的金创药粉，才拿绷带重新替他伤好伤口。
做这一切时，顾宁嫣都待在陆凛的身后，默不作声。
陆凛似乎觉察到她的情绪，淡淡道，“怕了？”
“谁怕了。”顾宁嫣吸了吸鼻子，嗡声嗡气道，“还疼不疼？”
“昨晚你死活要我抱我睡时，比较疼。”陆凛轻笑了一声道。
顾宁嫣懵逼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导致陆凛伤口裂开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自己。
“我睡相不好，你该推开我的。”顾宁嫣闷闷道。
“嗯，今晚你再这样，我就推开你。”陆凛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顾宁嫣却在盘算着今晚要分床睡，省得自己的睡相再加重了陆凛的伤。
她这般想着，就在陆凛胸口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越发觉得满意，这才将寝衣拿过来，替他穿好，系好衣带。
此时，叶霓从外头进来。
“公主，世子，蒋芸姗方才去了韩松的书房，偷偷拿走了他的刺史印章。”叶霓道。
顾宁嫣挑了挑眉，看向陆凛道，“蒋芸姗胆子是真的大，连朝廷命官的印章都敢偷。我原以为像她这样的，也不过是在内宅之中掀一掀风浪。而今她偷了印章，怕不是要借此悄悄放人进城吧？”
除此之外，顾宁嫣想不到她偷印章还有何用。
陆凛眸中闪过一丝冷漠，“既然她自己要寻死，就随她。蒋家早在她逃婚那日起，就没了这个女儿。”
早前潜入禹州城的那两名探子，在虞行川的严刑拷问下，早就将详细计划透露了个底儿掉。
虞行川逼迫他二人传信回去，以示计划顺利，而他二人则留在城中做内应。
入夜，陆凛靠在床头看兵书。
只见顾宁嫣从床榻上抱起一床锦被，哼哧哼哧地搬到一旁的贵妃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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