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张副市长的秘书就来跟林楼沟通下次上课的时间了,原本他们只打算上一节课,但是通过今天林楼的讲解,他们都意识到,林楼脑子里的东西还多着呢,一节课远远不够,肯定得多上几节才行。
但是,这些领导平日里的工作都忙,要想协调出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秘书也只能划出个大概的时间范围,让林楼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北京,然后做好准备,随时过来上课。
只要能和自己出国的时间错开,其余时间都留在北京也没啥,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细化北三环体育综合体的方案,所以林楼也爽快地答应下来。
回去之后,先去吴委员那儿沟通了一番,把给那些设计单位讲述国际体育场馆建设先进经验的时间定在了这个周末。
然后学校就马上开始准备,一边给这些单位打电话通知,一边准备布置会场,学校的公告栏更是早早地贴出通知:本校建筑系的林楼同学将于本周末举行关于发达国家体育场馆方面的专题讲座,名额有限,有兴趣聆听的尽早报名。
当初吴委员给那些设计单位说的是讨论会,实际上只是客气而已,会议的重点还不就是林楼给他们讲述国外的先进经验和理念么?
等到了讲座开始那天,校门口安排了专门的人手接待,引导那些设计单位的代表前去大礼堂,到了大礼堂,进门的时候出示自己的工作证领取一份简单的演讲大纲,每个单位限领取一份,另外还有资料,不过这些就得花钱买了。
学校在通知他们的时候,早就点明了这一点,他们也都准备好了钱,当场交钱领资料,再进入大礼堂在前排就坐,一切都显得井井有序。
大礼堂里面的座位分成三个部分,最前面的是这些建筑设计单位的代表,中间是清华建筑系的学生,他们肯定是要来认真学习的,最后面才是留给那些有兴趣的其它院系学生的。
前面的位置上都贴好了纸条,给每家单位都留了固定的位置,但是由于很多人都想听一听国外是怎么设计体育场馆的,所以来的人有点超出预计,座位已经不够用了。
“柳笛,你和林工是同学吧?能不能去找林工或者学校其他老师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再给咱们单位几个位置?”一名五十多岁的建筑师对柳笛说道。
柳笛实习的时候找了点关系,被安排到了一家北京的大型建筑设计单位,这家单位也参与了亚运场馆的设计工作,今天来清华听讲座,不少人都想起柳笛也是清华的学生,而且和林楼还是一个班的同学,于是就把他给带上了,想看看有啥机会能利用上这层关系不。
柳笛心中郁闷不已,刚去实习的时候,他还想着凭借自己的专业能力一鸣惊人,很快就在单位显露锋芒,然而去了才发现,他现在在经验方面实在是差得远,像亚运场馆设计这样的大活儿,他最多也是只能帮忙打打下手而已。
和林楼独当一面,凭借一己之力震慑住所有同行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等林楼在会议上讲述过自己的方案之后,单位还有些人说起怪话来,比如什么同样是清华毕业的,为啥人家那么厉害,咱们单位这个却怎么怎么样之类的……
这些话传到柳笛耳朵里,他是既觉得愤慨又觉得郁闷,愤慨的是连单位那些资深建筑师都比不过林楼,他们凭啥说自己一个新人啊?郁闷的则是他却是和林楼是同一级同一个班上的学生,同样的教育经历结果俩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实在是让他感到憋屈。
听说林楼又要办讲座,柳笛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他既不想错过学习的机会,又不想看到林楼,尤其是和自家单位的人一起,到时候肯定免不了又要拿自己和林楼进行比较,所以就想着是不是不和单位的人一起过来,找个机会偷偷摸到后排听算了。
可单位的领导偏偏就念着他和林楼是同学这件事,专门把他带过来了,柳笛也只能接受;听了领导的安排之后,柳笛连忙过去找人去了。
他肯定不会去找林楼,林楼现在也没工夫理他,好在毕竟在清华上了五年学,建筑系的老师基本都认识,于是马上找到了一位负责会场布置的老师,和他说了这件事。
“这个不是我不帮忙,而是真没办法!”老师伸手一指前排,“你瞧瞧,今天来了多少家设计单位啊?每个人能分到的位置就这么多!实在是腾不出地方来了!”
不过看着柳笛毕竟是自家学校出来的,而且自己还给他上过课,所以老师还是给提供了一点儿便利,“前面肯定是不行了,要不我帮你在中间找几个位置吧!每个班中间还能零零散散加进去一两个人了!”
“这也就是你了,换成其它单位的话,我也只能让他们到过道中间站着了!”老师拍了拍柳笛的肩膀说道。
“谢谢老师!”柳笛感谢两句,赶紧回去汇报,并主动说道,“金工、穆工,那您几位就在这儿坐,我到后面去好了!”
其它几位同事正想同意呢,穆工却一把拦住了,“你还是跟着我们坐在这儿,让他们几个到后面去!”
他可是早就琢磨过了,这个位置不错,林楼在台上肯定能看见,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班上的同学也在自家单位实习,以后再有啥问题找他请教,也能多个话题不是?要不然干嘛把柳笛带过来?为得不就是这个么?他要是去后面坐,那不是白来了?
于是柳笛只能郁闷地坐了下来,然后旁边的同事捅了捅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诶,以后称呼金老师和穆老师的时候,可别喊金工、穆工了,人家听了不高兴,还是跟我一样喊金老师、穆老师吧!”
嗯?其他设计单位不都是把建筑师称呼为某工某工么?为啥他俩就不高兴啊?柳笛一时间还有点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