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静夜思
傅云霄看着门外的东方皓月，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他看着东方皓月躺下了，自己便也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把两只胳膊枕在了头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皓月嘴上说相信我，可心里一定还是防着的。哎！也许午晴师姐说得对，十年前，我那样死缠烂打地跟着东方皓月，是真的把他给撩起来了。他那时就喜欢我了？是的！午晴这么说的啊！可那时我好像也很喜欢他啊！只是我自己不知道啊！哎！算了，十年前，只想着玩了，哪里有想那么多啊！”
傅云霄想了想，又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地又开始想开了。
“他为我做得事太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他了。他这样一个乖宝宝，却为了我，跟父母闹翻，跟各大仙门对着干，由原来的仙门世家的楷模，成了他们的笑话，连同他的未婚妻陈锦秀也对他恨得不行，真得是因爱不成而生恨了。可我为他做过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吧！哼！傅云霄，你为他做的，就是永远地无休止地去伤害他，到头来，还不自知！”
傅云霄想到这里，忍不住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又怕影响着东方皓月，急忙又抬起头来向外看，东方皓月没有动静，傅云霄松了口气，又开始想。
“皓月自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当然他母亲也是这般要求他的，不用说女孩子，大概男孩子，他也从来没有跟他们近距离地接触过吧？见了面，都是规规矩矩地作揖行礼，从来没有过别的言语和行动。他大概连别人长什么样也只是从旁边看的吧？他大概从来都没有正眼去看过别人吧？哎！这么一个至洁至纯、至正至雅的人，被我——可我没有撒谎，我跟他说得都是真情，都是实话啊！”
傅云霄烦躁地抽回了两只胳膊，改成侧躺了。可还是睡不着，他又把两只胳膊枕到了头下面，改成了仰面躺，忍不住地又想开了。
“找了五年，终于回到家可以歇歇了。可因为我出现了，他又不顾疲倦地跑到锦秀仙庄，却挨了我两掌。就算当初我用灵蝶给他驱了那黑气，可他还是伤了元气啊！他半醒不醒的时候，我就跟他讲了那么多的滥情话，当时他一定是吓着了，我又趁他没清醒，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可他——当初也没有拒绝啊！如果他不想的话，他一定会反抗的，他没有。不对，他很愿意的，他——是的！他不但没有拒绝我，他也是很愿意的。可到了第二天，我他娘的就……还当着他的面跟陈锦秀搂抱在一起，又亲又说的，还听陈锦秀的话，差点去杀了他。天哪！”
傅云霄拿手拍着自己的额头，他真想让东方皓月用剑在他身上先戳几个窟窿再说，让东方皓月解解气，让自己心里也舒服些。
他又忍不住地抬起头去看东方皓月，东方皓月躺着睡觉的姿势依旧没变，静静地躺着，安分地躺着。
傅云霄轻轻叹了一下，想：“他肯定很累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歇一下。他嘴上说相信我，可……大概还是有点不信啊！除非我的猜测都变成真的。就算是我真的那么混，我一旦有难，他还会第一时间赶来的，但他永远都不会如以前那般对我了。
“他一定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玷污了，所以，他会陪着我找鬼面人，还我清白，但至于别的，也许不会再有了。傅云霄，你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啊？你把他折磨成什么样了？他娘的，如果十年前，我不那么混，他不理我，我自个儿玩自个儿的，也许，现在他真得娶了陈锦秀，也用不着这般受磨折了！”
傅云霄想着想着，眼睛湿润了。
“傅云霄，你记住了，余生敬他护他，不要再去任意地践踏他的情感，做好兄弟，反正，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也许找着鬼面人后，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就让它‘皓月当空，云淡风清’吧！可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过一辈子，午晴师姐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对！要找个人替我照顾他一辈子，那就是午晴师姐了。至于我——傅云霄，你活该孤独终老的，谁让你这二十多年来，胡作非为的太多！是你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傅云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也不去擦，任凭它们流下。
“前面的路也许很难走，也许有很多的危险，我体内的那股魔气还在，如果有一天，我再像去年时那样的话，我要提前告诉皓月，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让他直接杀了我。我宁愿去死，也不想再让他难过。可他会杀我吗？不会的，他一定还会护我周全，然后顶多一世不见我。东方皓月啊！我们哪一世相遇过，为什么在这一世要如此纠缠？鬼才知道，我这样的混世魔王，从来都没把别人放在心上，可偏偏对你……而且每次想起你，为什么总是心痛？啊——”
傅云霄这么想着，竟然没控制住自己，嘴上发出了声，他吓得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东方皓月突然说话了：“怎么了？”
吃惊地一问。
傅云霄急忙说：“啊——没什么……哎！皓月，我……我——实在睡不着啊！去年从皓月仙庄回来后，就——经常这样失眠，睡不着。你——不用管我，你快睡吧！”
东方皓月已坐了起来，他轻声说：“你来床榻上睡，我去地榻上！”
傅云霄也急忙坐起来了，说：“皓月，不用——真的不用，我就是在哪儿也睡不着。你不用管我，呆会儿就能睡着了。你——你赶紧睡！好好休息一下吧！”
东方皓月轻声说：“算了吧！我们都在床榻上吧！你——来我右边！”
傅云霄的心狂跳了起来，那一刻，他心中暗下去的灯突然又大放光明了。
他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问：“皓月，你——你不介意跟我同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