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带了些许凉意,路边树叶沙沙地边响边摇摆,月光白亮白亮的,此地此景自带三分恐怖。越玖天勒马疾止,不对!按自己的速度,应该能追上刚才的马车!但是,并没有马车了。
越玖天忙调转方向,突然听到空中疾响,似是有什么东西飞过来!越玖天立刻矮身伏在马背上,马却像被什么打到腿,一声长啸猛地四蹄齐跃,像抽疯般凌空扑腾一下,把主人扔到地下去了。
越玖天就势滚到一边,还没跃起就听到耳边大片刀带着风声“呼”地砍来。
越玖天手中剑迎着风声接住一刀,刀上用的力度可见是想一刀把所触之物断为两半。
你爹!切瓜吗?
越玖天另一手顺势抓了把连土带石子的往大刀贼眼睛上撒去。
大刀贼抽刀侧身让时,越玖天已经横剑扫到大刀贼的腿上。大刀贼倒地时,越玖天已经跃起,正要挥剑点到大刀贼的脖颈,就听身后又一股强而有力的疾风,越玖天不敢硬接,听对方传过来的力道,想必是个汉子。女的和男的比力气可不是好主意。
越玖天不待对方手中家伙挨到自己,顺手用自己手中剑尖点地跃到一边稍站定,一面挥剑反击,一面努力平静心绪,笑出声来,“嘿嘿,二位侠士大哥,咱们应该不认识吧。”
后来的那位大锅也使一把剑,他闷闷地哼了一下,“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身手如此不俗。”
越玖天感觉这声音像听见过。
那个使大刀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一边挥刀过来,“别废话,杀完走。”
什么呀!人命是时韭菜吗?让你随便割!越玖天真气得牙痒!只不过此时腾不出空骂人。
越玖天一边挥剑应对两个人一刀一剑步步紧逼,一边问道,“嘿,两位!天黑!别认错人,杀错了可不好!”
“错不了!”
越玖天猛然想起,这不是那个告诉自己驿站位置的人吗!
“你骗我!看来早有预谋!”越玖天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有些体力不济,却还是往剑上又运了力向那个使剑的人咽喉直击。
只是使剑的人往后稍退了半步,似乎有些迟疑。越玖天纳闷,他会良心发现?不会!突然右肩头上噗地扎进了什么,一阵子巨痛!虽然从小练武,打架受伤也有过,但那都只是小摔小伤,同门中谁也不会真把对方往死里打啊!
越玖天右手中的剑掉到地上,她还不及回身看,又一刀卷风携沙地在她背后砍了一下。
越玖天一边倒地一边想着,爹的!我真的变成瓜了。剑在脚边,越玖天却动不了。月光下两个大汉蒙着面的大汉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越玖天。使剑的说,“你干嘛用暗器。”
大刀贼说,“你打算和她打到天亮吗?”说着举起大刀就要切。使剑的忙用剑挡开刀,“算了!你的飞簇带毒。她活不久的。一个小姑娘,给她留个全尸吧。”
“杀人得要带个证据回去。至少得切个手指头。”说着瞅越玖天的手。
使剑的摆摆手,蹲下来扯过越玖天的包裹,在里面翻腾着,拿出越玖天的碟牌,在她血里沾了沾,然后起身说,“就这个吧。反正,咱们俩能相互证明。”
大刀贼哼道,“你倒啰嗦。走。”
越玖天疼得眼泪直流下来。这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刚才中了有毒暗器,看来我要死了。爹还没见到。越玖天可不想死。待那两人走了,越玖天想爬起来,却又听到声音。
一个女子说,“哎,小姐!你说越玖天死了没?”
怎么是月娘?难道是荀芳派江湖人杀我?我和她没有什么仇恨吧!因为她看不惯我,就找人杀我!真正是官场上近世风气!
荀芳抑制不住地开心腔调说,“刚才那人不是说暗器带毒,她活不了吗?”
说话间,月娘和荀芳已经摸到越玖天身边。主仆两个低头矮身凑近越玖天,在月光下看不真切。荀芳说,“你瞧瞧她还有气没?”
月娘有些怕,但是主人有令,这会儿就算主人让自己吃狗屎也得吃啊。月娘手有些抖地往越玖天鼻子下碰碰就猛地缩回手,“没气了。”
荀芳听罢,先是笑了阵子,“活该!早看她不顺眼!现在老天替我解决她。”转而又叹气,“不过,好没意思。还没同她斗几个回合呢。就死了?!”说着,抓起越玖天的剑,“你死、不死,本小姐都有些不痛快。不过,你最让我讨厌的,还是你的脸蛋!”
月娘拍手夸小姐,“对对,看她平时得意的样子。自以为长了好相貌,就了不起。给她画个大花脸,让她下辈子投胎变丑女无盐。”
荀芳挽个剑花,冷哼一声,将剑峰照着越玖天脑袋歪着地的半边脸蛋斜扫过去,可不知怎么滴,荀小姐的剑峰扯偏,刷地挑到越玖天肩膀。
这一晚上像活靶子似的不是被大刀砍,就是被剑刺的越玖天,本来中毒昏迷,不想又着了一剑,突然腾地坐起来了。正此时,不远处似有一道白光乍亮,晚风更猛烈地扫动周围树枝齐狂摆,树叶沙沙沙地共发响,声音竟然如密密的疾雨。
“诈尸!”
“闹鬼!”
荀芳和月娘被吓得“啊”“啊”尖叫,转身就跑。
此时已经无意识的越玖天又倒了。
越玖天感觉自己学道有成,脚不点地向着某个地方轻飘飘就去了。虽然说不出话,可是眼泪还会流。
这世上有惨的,谁有我越玖天惨?没见到爹不说,还莫名其妙被两个不认识的大汉给当瓜切了,临了还要被同门师姐再额外赠送一剑。越玖天边流着眼泪边觉得太委屈!平常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没想到自己原来是这命!
命?不行!我不服!我不认!我要找杀我的人!我要找荀芳!我要见了爹再死!不,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