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没有挖过一寸土,因为师叔也不曾挖过。而且,鬼军“鬼”多力量大,都已经分成小队编了号,到什么地方该哪个小队出手,已经分配好。每次小队挖完,就把令牌传到下一队。
已经连续行走两个多时辰,师叔抬手止住队伍,让身边小兵传令歇息半个时辰。
这些“鬼”长久夜行,又戴着面具,已经养成不爱多说话的好习惯。
水龙吟打坐之后,睁眼没见了师叔。这鬼头子,去了哪?
水龙吟四处张望,爬到鬼军围成的圈外。
远远地在东南方看见两个影子打在一起。一个黑斗笠,应该是师叔。另一个动作曼妙,身影飘忽,衣袂如舞,该是女子吧!
越玖天!
不对!水龙吟高兴了半秒,即刻冷静下来。越玖天虽然淘气,对师叔没大没小,却也不会一见师叔就打架。而且,越玖天打架动作干脆利落,向来不按她所学的套路施展,和她打架,看不出师从谁家。
元弗礼一边出剑一边问,“大过年的,你怎么跑出来了?”
“过什么年,我出来旬日有余了。”女子披帛挥成水袖样在风里招摇开。
“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什么事。”
“得了吧。不算什么事就是事。要不然,你根本不提。”
女子停下来,笑着说,“就是被神尊宫突然冒出来位仙子诬我杀了翎吉。”
“这很正常。”
“对呀!以神尊宫现下情形,有这种事,确实很正常。所以,我说不算什么事。”
元弗礼收了剑,“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事,但背后肯定是事儿。”
“嗯。”
“那你跑出来赏雪吗?”
“过年了,来看看你。”这位和元弗礼打架的正是温温。她说着,伸手就去扯元弗礼的面纱。
元弗礼往后一退,挡住她的手。然后,向着鬼军这边看了一眼,“我要过去了。你走吧。”
“不行。我今夜遇见你,哪这么容易就走。”
“那你想干嘛?和我在一起的都是男的,你不好出面。”
“什么男的、女的?有多大差别?”
“行,你说没差别就没差别。不过,我要回去了。再不走,一会儿天亮就不好走了。”元弗礼说。
温温瞧瞧黑压压的鬼军,突然说,“那个爬着走的,好像不是动物吧。”
元弗礼看水龙吟正往马那里爬,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要继续前行。
元弗礼感叹地说,“水龙吟。”
温温很大声音的一个“啊?”
然后一口气说了几十个“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怎么回事?”
“中了斩仙蔻。话说起来可长了。不过今日没空,过几日再给你讲。”
“等你讲我还不得急死呀?再说,现在大家都找他呢。”想了想,温温回头看着元弗礼,“他现在这么凄惨,我去见他,他是不是很难面对?毕竟,他曾是风光无限的小王爷和神。”
元弗礼摇头,“我观察了这么些日子,没看出来他有什么自卑。”
温温和元弗礼并肩走到鬼军队伍。
温温到水龙吟马前停下,“小王爷面具都挑得别致。”
水龙吟刚才被扶上马,就欠身说,“温温你好。我如今脚断了,上下不便。多有失礼。”
“我们都在找你。梵姐姐说,越玖天也在找你呢。”
“她没事儿就好。谢谢你们。”
“我带你回魔家,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
水龙吟摇头,“过几日吧,我想和师叔到处走走。反正斩仙蔻的毒,连汤嘏都未能根治。”
温温伸手牵着水龙吟的马缰绳拉到稍离大家远些的地方,“我想问事情的前前后后,小王爷能告诉我吗?”
“当然。”
水龙吟简简单单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温温。
温温感叹良久,“我上天入地,也要找到最好的大夫。”
越玖天挖着挖着就问小噜子,“要是挖到天亮还没挖到墓怎么办?”
“应该会挖到吧。图上说从这里挖最近了。”
闾丘寒问,“你从前挖过墓吗?”
小噜子摇头,“头一回。要不是报仇,我也不来挖哟。”
姁缈说,“一会要是挖到进口,得先放火进去探探。要不,冒然下去,有可能中毒的。”
挖了一个多时辰,都又累又热。在土坑里仰头看天上月亮静静瞧着这班挖墓小毛贼。
几位不由相视笑了起来。
一是个个脸上都是连泥带土,又笑神仙也挖墓。
越玖天说,“一会儿拿不拿老妖婆的珠宝?”
闾丘寒摇头,“我干爹会被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