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芳喝道:“沈二站住!”从枕头下摸出短刀扎到陈老爷后心。
陈老爷疼得转身来抓荀芳:“贱人!原来家里都是你害的!”
沈二见状,回来摔倒陈老爷,从他后心抽出短刀在陈老爷身上乱刺数下。
荀芳说,“现在,你可是杀人犯。”
沈二说,“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干。”
荀芳说,“刚才的话,你也该听见了。”
“嗯!咱们俩收拾细软,连夜走。走英州、韶州、雄州到唐国,回虔州我老家。安安稳稳过后半辈子。”
“那这个死老头怎么办?”
“扔到井里。走时,你穿上老爷的衣服,就说出去办事。”
荀芳伸手指点沈二额头,“鬼机灵!我以后可要小心你哟。”
沈二抓住荀芳手放在自己心口,“你小心什么,我这全身上下哪里不是你的!倒是我要担心你丢下人家呢。”
“讨厌!快快!扔尸体!收金银!走!”
荀芳平日就搜罗了不少府上珍宝,现在不劳仆人,沈二有的是力气,不要说抗一大箱珠宝,再抗两大箱也乐意。
两人等到天还未亮,估摸开城门时辰到了,火速驾疾奔而去。
两人到底心里有鬼,一路不敢停歇,狂奔到韶州,才少歇,直到雄州,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借店住宿。
荀芳夜里不敢深睡,手边时时抓着刀。翻过大庾岭,过梅关到唐境才算安全。
沈二在隔壁房间也睡不着。现在,有了这么多珠宝玉器,可惜不是自己的,事事要听荀芳的话,顺她的意。荀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变脸很快,而且,不记人的好。总觉得旁人都欠了她。老爷经常不在,荀芳对下人非打即骂,而且口出恶言,堪比市井里老年婆子,一点也比不得原来陈夫人会做人。沈二会看脸色,见她常年独居,想必心里烦闷,故而常趁荀芳高兴时,让她多出去散心。
这样来来回回,荀芳倒是对沈二另眼相看。
有一次沈二驾车带荀芳去郊游,突然变天,车马倒没什么,但沈二故意说马伤了,天又黑,狂风大雨不能走,把荀芳带到自己事先找好的地方歇息。荒郊野外,荀芳不免有些害怕,沈二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荀芳可以依靠的人。
沈二可不想一辈子做仆役。想从陈家得到好处,沈二觉得机会越来越多。
沈二想着自己有钱了,置办大宅院,买些能歌善舞的女子回家,也过过有钱人日子。
然后,荀芳就是个障碍。
虽然她先动手杀老爷,但是,以她翻脸无情的性子,哪天不高兴了,我就成替罪羊。
沈二迷糊着,就看见许多美女围着自己撒娇,突然荀芳提着剑来砍自己……
哎呀老天!
沈二吓得一睁眼,嗯!窗外透进光线。天都亮了。
沈二连忙起来洗漱后去敲荀芳的门。
荀芳一脸不高兴地说,“我是一夜没合眼,守着咱们的钱。你倒是不操心。”
“我也是开始不敢睡。过了寅时才合眼,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了。”
“得了得了。别废话了。去叫小二把饭食送来。”
饭罢,沈二说,今日翻山越岭,恐怕没有客栈住,得多备些吃喝。
荀芳让沈二去采买。
沈二不敢耽搁,很快买好炊饼、酱牛肉、点心、水果等。背了一个大包袱。突然,有人拍他肩膀。
沈二当时心就吓得飞出嗓子眼,陈老爷三字差点没脱出口。回头一瞧,一个不认得的人!
沈二顿时变脸,“做什么!”
那人褐色粗布衣衫,打着绑腿,也背个大包袱,脸晒得黢黑,唇上短髭须,小眼睛里的眼珠子四下瞅瞅,轻声问,“买药吗?”
“滚!老子身体好的很。”
“嗳!这位兄台!我看你像是赶路的人。这年月,出门在外要多提防。”
沈二白了他一眼,“怎么提防!你难道让我买药,见了谁像坏人就给他吃!我看你最像坏人!一边去。”
那人依旧跟着,“兄弟别急,我看你是性情中人。老话讲,有备无患!蒙汗药,便宜给你。”
蒙汗药?
沈二心里一动!
沈二背着大包袱跑回来,荀芳说,“你上哪去瞎逛?再不走,今日还能翻山过岭吗?”
“我怕你饿着,又想着你在家餐餐之后要吃水果,闲了还有点心。这不,我都是一路跑着去采买的。”
荀芳转嗔为喜,“哼!也算对得起我这一片心。”
沈二赶车,荀芳在车里时睡时醒。
荀芳问的时候,沈二就赶快些,荀芳睡着不催的时候,沈二就让马慢走。
这一路也颇难走。
荀芳又醒来问行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