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摇头,绕着织机开始走,“梵魔尊很早就把他的功夫都教给我了。你也知道我的事,我小时候,神髓被吸走……”
“你想报仇?”
“也许吧。能报仇固然好。但是,我成了凡人体质,再好的功法到我这里,只能徒有其表了。”
“所以,你又拜了个师父?”水龙吟瞧着织机,心说,你师父难道是这个织机精?
“是的!我那时候很苦恼,总是在夜晚到处游走。有一天,走到这附近,我就想,我太平凡了,一个功法至高的师父,教给我的一切,我都不能用其精髓。所以,我就剑一横,想,死了算了!本来就不该活的。”
水龙吟点头表示理解。
那天晚上,元弗礼在湖边,对天地都拜了拜,又向着魔家的方向磕了个头,然后跪好,剑往脖颈上一架手腕一用力!好了!
啪!手中长剑被一条银光闪闪的东西磕飞出去。
月光下,一位身着银衣,面蒙银纱的人说,“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有理由支持你的行为,但是,你唯一不能这样做的理由是,你问过你娘亲了吗?”
元弗礼当时眼泪就流下来了,“我不知道爹娘是谁?”
“那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有师父。”
“那你报答你师父了吗?”
自己从没想过,“我师父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怎么报答。”
“那他救你是为了让你自杀吗?”
肯定不是。元弗礼不知如何回答。
“那好,现在,我能问你,有什么大过天的事,让你举剑自裁?”
我?这个?大过天的事?
元弗礼开始讲自己痛苦的心理。
银衣人静静听完,“这说明你有雄心壮志,只是力不从心。既然有雄心,就不该把所谓别人怎么看想得太重。你在魔家,那里有很多高手,你又得最高级的传授,却使不出最高级的功法,故而形成自卑的心病。”
元弗礼听她这样一讲,说来,平时自己从没有正视过自己心理怎么想。
“但是,被抽走神髓,自然非常遗憾,有非常之恨。”
银衣人点头,“我这里很少有谁过来,今夜与你相遇,或许是缘分。你伸出手来。”
银衣人扣住元弗礼手腕有一刻钟功夫,“其实,你倒是适合练另一种功夫。”
元弗礼眼中即刻充满光彩,“真的吗?”
“是!阴柔的功夫。”
“阴柔的功夫?”
“对!阴柔的功夫也没有什么不好。轻、柔、软、飘、冷、寒。就像这月光,刺不断烧不到触不及抓不住。你愿意学吗?”
既然适合,有什么不愿意的。
“弟子谢谢师父。”
“我知道梵溥不是什么爱计较的家伙,你再拜师父,我想他不会生气。你直接告诉他就是。瞒着反而不好。不过,你也不用称我师父,叫我婆婆就行。”
这位师父让元弗礼从头到脚蒙起来,少见光,还给他一个任务,就是盗四百四十四位王侯将相的墓,收取阴气。
“这样啊?”水龙吟环顾空室,“你婆婆就教你在这里练功?”
“是的。不过,她有很久没见了。也没留下什么话给我。”
“你今晚来看她在不在?”
“是的。”
“你取的阴气都给她了?”
“是啊。”
“她长什么样?”
“没看清楚过,她的银丝巾看不透。只能看到眼睛,很漂亮的眼睛。”
呵!这师徒!一个不见一个的模样。
元弗礼见水龙吟有点想笑,就很正经地说,“婆婆讲过,以后有机会,她肯定会把面纱摘下来,要不然,教了这么久,怕我以后不认得她。”
“好!好师父。”水龙吟指着织机,“从前你练功,你师父就织布?她是负责织锦的神仙吗?”
“不是吧?负责织锦要是那么闲,神仙都没衣服穿了。我从没见她织过东西。”
那就是教完元弗礼功夫再织?
水龙吟又看看灭生二字,似乎总有什么想法要产生。
和元弗礼出了浣月湖,水龙吟问,“房子还没建好,倓冰现在住哪里?”
“这个?不知道。我只告诉她建好房子的日期,让她到时候回来。然后,她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女神仙爱去哪儿?”
“魔女爱去哪儿我知道,女神仙?深山老林吧?”
“深山老林?那是老虎豹子。”
元弗礼黑面纱后发出轻笑,“小心真让女神仙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