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撇她一眼,开口时语气间隐隐有些埋怨:“我来拿药,我拿什么药?揽月姐姐问起来,铁定穿帮!”
“三七粉。”宋甜甜说着,自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来,“我问院正爷爷要的,治跌打损伤用。”
宫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了不牵连她们,是早就做了打算的。
她想起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不好,顿时又尴尬起来。毕竟宋甜甜说要来时,也是她自己经不住诱/惑,想讨些赏赐,才决定带她来的。
真出了事,也怨不着宋甜甜。
她将药粉接过去,尴尬地挠挠头,想道歉又拉不下脸来,便只好迂回问道:“那你可有想起什么来?”
“没有。”宋甜甜回答得很干脆,神情淡淡的,瞧不出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宫人见了,只好闭嘴,领着她回了承乾宫去。
揽月正在宫门处等着,见了她回来,忙迎上前来,道:“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些,奴婢定是要告到今上那里去的!”
宋甜甜嘿嘿笑,不等揽月去问宫人的话,她就自觉道:“是我想去太医院问问阿娘的事,回来时正好碰上了这位姐姐,便央求她带我回来的。”
宫女一听,忙将宋甜甜方才教她的说辞说了一说,揽月竟没怀疑,只说知道了,就打发她去了。
等人走了,揽月才拉着宋甜甜道:“一听您说去太医院,奴婢就知道您是在意今日奴婢说的那些话。本不是什么大事,原是奴婢漏了嘴,又没与你好好解释,这才叫您记挂了。”
宋甜甜咧嘴甜甜一笑:“我就是为了打听阿娘的事情才去的。我知道她曾经在太医院里做事,所以有些好奇。”
那笑容实在是太完美了,明明不是真心,却完全瞧不出半点敷衍。
揽月常常想,她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学来这样没有半丝破绽的笑?
连她这样的大人,有时候都做不到这样无懈可击。
揽月沉默片刻,才牵着她往里走:“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您若不信奴婢的话,奴婢便是解释太多也无用。太医院里是留了病症的,只消看过就知道奴婢说得是不是真的。”
宋甜甜听了话,仍是只笑,并不多解释。
到了晚间朱霖深来陪她用晚膳时,她还主动说起了今日去了太医院的事。
“叔叔伯伯们、还有院正爷爷都是好人。”宋甜甜一面喝汤,一面道,“给我了好多红包,我袖兜里都快藏不下了。”
说着,她抓过衣袖一翻,将那些个荷包全部倒在桌面上。
太医院里多少人朱霖深当然是有数的,一见那些荷包,他就知道是所有人都给了。
“你阿娘当年惯会收买人心,那太医院里哪个不是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朱霖深拿过荷包来看了一看,见里面最少的也装了二两,最多的有十两,又道,“哪怕是这两年辞了太医院的活儿,在外碰见少见的病症,多半也是写了病案寄回来给他们分析的。”
宋甜甜又喝了一口汤,笑嘻嘻道:“我知道,还是院正爷爷叫我接着的,说是等我阿娘回来再还情。”
朱霖深听了,沉思半响,忽然道:“何须等你阿娘回来?黄德,你去同尚宫局说,太医院这些年辛苦了,这月每人俸银多给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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