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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重撩耻辱(1 / 2)

刚进得屋子,已感受到四年前的耻辱仍然弥散在空气中,当汤雨蝶进得屋里,全部向她冲过来,包围、缠绕、收缩,犹如一只只手掐住了脖子、掐住了心、甚至掐住了每一个毛孔,直至连皮肤都不能呼吸。用残存的最后一口气让脚机械的向前挪动,可每挪动一步脚步,脸色就白一分。十来步之后,已经没有站立得稳的力气了,跌坐在沙发里,希望软软的沙发就是坟墓,可以把自己埋葬。

华天昊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弯腰低头看她。那眼神,让四年来努力忘记的画面更加清晰。心在颤抖、害怕的颤抖,她怕四年前的一幕再次重现。

“雨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仍是如四年前一样的温柔关怀,却更让雨蝶恐惧,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华总,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根本理解不了那件事带给她的伤害,不解的问她:“这里不好吗?我记得,这是我们有最美记忆的地方。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进去休息,我给你做饭去,我记得你喜欢吃糖醋排骨、黑胡椒牛排、西红柿牛腩、上汤娃娃菜……我为你专门去学了,水平已经可以与大厨媲美了。冰箱时随时都备着材料,就是要在你回来时,可以立即做给你吃。”

这是让任何人听到都会感动的事,可是,深入骨髓的伤害早已形成,又岂是几道菜就可治愈的。

与他在此房间共餐,只会形同嚼蜡,不,是形同吃毒药。

卧室,更是梦魇。

雨蝶有逃跑的念头,可是,逃跑容易,女儿回来的事就落空了,不能逃,绝对不能逃。那就只能迎合他的喜好留下来。

既然要迎合他的喜欢,刚才的要求就不该从嘴里说出来,现在再说换地方就更不合适了,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真实内心,他不喜欢怯弱的人。

“华总……”

“我以前就给你说过,不要与我这么见外,叫我天昊。”

他已经忘记了他给我的侮辱言语了吗?他忘记了他说的那句“叫我华总,天昊的名字从现在起,你不配再叫。”的话了吗?她想拿这话塞回去,为了女儿,最终还是忍下了,只淡淡的说:“还没习惯。”

“你应该习惯。”

“等你要回我女儿吧!”

“看来我得加快速度才行。雨蝶,进去换条漂亮的裙子,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从哪儿下手。”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这里的所有,没有别人用过,就是这房子,也只有钟点工来过。你忘了吗?我给你说过,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我一直期盼着与你在这里生活。”

与你一起生活,还不如让我下地狱。我也是正常的女人,我也有情欲,如果没有外界的挑逗引诱,我可以摈弃性的欲念,可是,要我在你的柔情里溶化时,在你在爱意里沉醉时,却要我将天性的反应强行禁锢,你,是很享受,对我呢,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是你这个变态能了解的吗?禁不住冷哼出声:“与我在这里生活?”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家。”

“既然是我参与的生活,是不是应该让我参与选择?

“这也对。那我们现在去按你的意思选择。”

“你当买大白菜啊?”话一出口,她想起了阿朵钦。花上百万买大白菜,是她对阿朵钦的嗔怪之言。

想起了他,也想起了他买给她的房。那时,拒绝得很坚决,现在为何像是开口让华天昊给自己买房?唉,汤雨蝶,拿自己交易,失去尊严,是为了女儿,为什么还要把原则破坏到连底线都没有?只是为了远离耻辱吗?可是离开这房间就能当耻辱没有发生过吗?离开了四年、相距了几千公里都记忆犹新,数公里耻辱的距离,给予耻辱的人朝夕相对,怕是更难有成效吧?还是面对吧,只有在这耻辱之地,残忍地强迫自己去面对给我耻辱的人,一次次的想起,一次次的疼痛,才可让伤了的心变得坚强。

“华总,不用了。我只是交易的物品,没有资格提意见,更没资格抱怨。我会服从你的所有安排和命令,只求早日让女儿回到我身边。”

“你也说了,不就是买大白菜嘛,这算什么意见?趁时间还早,去选你满意的大白菜。”

“房子就是房子,与大白菜没有半点儿关系。”其实,她是觉得这种比喻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对阿朵钦的不公平和侮辱,她不想。岔开了话题:“我现在进去换衣服,你要看我穿什么衣服?”

“你的品味不会差的,我给你准备也都是好的,你随便挑。”

雨蝶进到房间,愣住了,眼前的一切与抹之不去的印象完全不同,不是耻辱,取而代之的是讽刺。

入眼的一切,是她与李原和结婚时自画的设计图的实物版。家俱、灯光、摆件都是按她设计的打造,几乎每一样都不是商店里出售的成品,必须特殊订制,只说绣品一项,大到被子、窗帘,小到台灯罩、纸巾盒、都是手绣的郁金香,同形状、同底色,不同的是每一物件郁金香的颜色和大小,绣工之好,绝不是学徒的手艺,还要在古韵中体现时尚的元素,是雨蝶五年服饰设计经营生涯中一直寻找,却始终未能如愿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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