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咏熙去公司,在经过报刊亭时,忽然停下来。
看到某房地产杂志的人物封面以及标题时,她微微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拿起来。上面图文并茂,详细描述阿宇曾因滋事斗殴两次出入警局……
咏熙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付钱买了杂志。
到了公司,她犹豫着,还是到给袭凌宇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那边才有人接起。
"喂……"
听筒内传来一片吵杂,七嘴八舌的,快要将他的声音盖过去。
"你在忙?"
"哦,有记者想要采访。"顿了下,他说:"等一下,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大一会,他说:"现在好了。"
咏熙站在窗前,缓了两秒钟才问:"你现在怎么样?有麻烦吗?"
"你很担心我?"他答非所问,话里隐隐有了期待。
即使隔着手机,咏熙也稍稍红了脸,她刻意保持着冷静,"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新闻?像名创这样的大公司,事先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吗?"
男人轻嗤一声,心里似乎早就有了答案,但他对此并不担心。
"随便他们怎么写,又能怎样?只不过,背后那几个小人,让我挺不爽的。"他一贯行为不羁,从不把别人的看法放眼里。
对面响起打火机的,他点了根烟,吸了口,说:"我选择回袭家,就没想过从此会干干净净的。"
听到这话,咏熙的心又隐隐的疼了。
像似在安慰她,他说:"就算今天不被曝光,以后也会被当成把柄,我倒觉得现在时机刚刚好,顺便还可以增加我的曝光率。"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咏熙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他身处的环境有多复杂,她能想象得到。
她还想叮嘱几句,电话那端有人通知他去开会。
对面的男人略一沉吟,说:"这段时间,我没办法呆在你身边,你要护自己周全,哪怕……代价是出卖我,你都不要犹豫。"
心尖被刺了下,不算痛,却清晰。
"阿宇……"
她的话没能说出口,袭凌宇就挂了。
咏熙倚靠在窗前,眉头紧揪着。
她做错了吗?
这是个不容她去仔细分析的问题,从她决定陪在阿宇身边时,她就告诉过自己,只要将他导入他原来的生活轨道,她就会离开。
至于他在这条路上,会摔得有多狠,她都不能再同行。
毕竟,他和她的路不同。
下班后,咏熙在外头吃了碗面,便独自回家。
街上人不多,尤其是到了她租住的小区,更是少。就在转弯时,不经意的视线瞥向后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即转过身背对她,假装看路牌。
咏熙没在意,走进小区。
她住的是幢旧楼,楼道口的灯坏了很久,始终忽闪着,深夜里还真有点瘆人。
摇晃的光线里,现出一个男人高大的轮廓,站在大门前,雕塑似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到他,咏熙的脚步明显迟疑了,但她还是走了过去,"亭哥?"
章云亭抬起头,一双眼暗淡着,额前的发快要盖过了眼睛,衬衫领口敞着,酒气很浓。
咏熙的神情微微变了,她站住不动,尽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实际很难。
章云亭走过来,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定定地望了她好一会,勉强露出微笑,"我决定离婚了。"
咏熙错愕的看他,脱口:"你和蔓菁姐才刚结婚!"
他把目光放低,"不是对的那个人,一天和一辈子又有什么分别?"
咏熙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站在楼道门口,他眼里的情意更深了。
"咏熙,我……"
他刚一张口,咏熙就错开了身子想要往里走,"亭哥,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蔓菁姐会担心的。"
章云亭咬了咬牙,转身就拉住她往小区大门方向走。
"亭哥!"咏熙眼里有了惧意。
章云亭也不说话,脸颊轮廓的线条僵硬着,唇也抿着。
他力气很大,将她手腕紧紧攥着,快要捏断了似的,全身都迸出极强的占有欲,释放了压在她心底的恐惧。
咏熙挣脱着,拍打着,两人小心翼翼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平衡,终于被这股可怕的欲望打破。
章云亭把她塞进车里,车门同时落锁。
"亭哥!"咏熙白着一张脸,颤抖的叫他,"别让我再怕你,好吗?"
章云亭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看得出,也是在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