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委屈以及无法承受的压力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哭得头皮发麻,眼睛肿的都快要睁不开。
丁美蓉一直抱着她,看到她哭声渐渐小了这才勉强扯出笑脸,“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哭啥,你爸爸已经放好水了,去洗澡吧,洗好澡就轻松了。”
她点头,看到爸爸和姑姑一脸担心的样子心里更是自责,推开浴室,浴盆里已经放满了热水,热气不断从用来通风的小窗户飘出去。
把身体都浸入温热的水里,思绪在这一刻得到短暂的放松,闭上眼睛把整个人沉浸水里,肺部的空气越变越少,头脑里纷乱的思绪全部都被排挤出来。
直到无法呼吸,她才猛地破水而出,而脸上的水珠到底是泪还是水?
忽然,白色的棉絮状物从通风口摇摇晃晃的飞下来,她伸手去接住这一片冰凉,“下雪了?”
雪花在掌心很快融化,又有另一片摇摇晃晃的飘荡进来,她看得痴迷,忍不住伸手去接住这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晶莹,直到水凉透。
回到房间,门被敲了敲,丁大成小心翼翼的端着排骨汤,“闺女,刚才没吃多少,喝碗汤?”
“爸。”丁依依心中一暖,赶紧下床把碗端过来。
丁大成在床边徘徊了好一阵才开口,“依依,如果你真的想嫁给叶初云你就嫁把,以后他真不行了,没人要了,我和你姑姑养你一辈子。”
干涸的眼眶又有液体要渗出来,丁依依忙仰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声音却带着一丝哽咽,“爸,你说什么呢。”
丁大成拍了拍她的肩膀,背过身去抹眼泪,不想让她看见,就急匆匆的说了一句,“我去看你姑姑在做什么?”
窗外白色的雪花落在窗户边框的四周,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丁依依紧抿着唇,柔軟的唇部被咬出了血,心却变得堅硬,傲雪,你欠我的,欠叶初云的,我都要让你还!
次日,丁依依刚一出门就看到停在门口的车,车子似乎停了一整晚,车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叶念墨站在车前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准备好了吗?”
她沉默着点头,朝另一侧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猛然回头,“以后我不会那么脆弱。”
叶念墨跟着坐进车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很欣赏你这句话,不过如果能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一句除在叶念墨面前之外就更好了。”
车子启动,丁依依的目光落到窗外铲雪的一个男人身上,“我会是你弟妹,以后你说话还是注意点。”
刚启动的车子猛然停下,她惯性的往前倾,还没回过神来脖子已经被揽了过去。
两人离得很近,她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坚毅的下巴还有刚冒出的青色胡渣,心,毫无预兆的跳动起来。
他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圈住她脖子的黑色丝质衬衫还带着淡淡的烟烟草味道,她的心依旧跳动得吓人。
明明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但是只要一靠近他,心就会狂跳。
“有感觉吗?”
“什么?”
叶念墨微微扯出一个笑意,皎白的牙齿若隐若现,“你的心是不是跳动得很快?”
被戳穿的尴尬让她猛地脸色一红,她还没说话,叶念墨却已经放开她,车子重新启动,他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淡淡道:“蒙蔽自己的心意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伤害。”
她不语,手指却微微颤抖,心中凄凉不已,她能给叶初云的,只有爱人这一个名头而已。
叶初云依旧还在重症监护室,每天靠着各种化疗过活,丁依依看着各种机器围绕在他身边,而他却像毫无生命的玩偶般任凭人摆布,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比的恨傲雪。
叶家
吃饭时间,付凤仪没有出现,管家原本想亲自去,傲雪却抢先道:“我去吧。”
她到了佛堂,却发现佛堂里没有人,她边喊着边往佛堂的另一个房间走,“奶奶?”
佛堂外正好佣人路过,看到老夫人佛堂的门没有关,心里疑惑,老夫人不许开着佛堂的门,说是这样是对佛的不敬。
她朝房间里看了看,没见到老夫人,就随手从外面把佛堂的门给关上了。
傲雪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到佛堂的门被关上,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拉了几次却发现拉不开门。
“是谁锁住了?!”她有些失去理智的大叫,房间很大,东西又不多,她的声音才空旷的房间里形成回应。
“有人吗?”她越拍越急,不久前被关在地下室的记忆涌现出来,连胃部也开始痉挛。
她死命的抓着门板扶手左右摇动着,已经失去了冷静,甚至开始拿脚去踢开门,“快放我出去!”
门口正好佣人路过,听到凄厉的叫喊声急忙给她开门,傲雪一出门扬手就给了佣人一巴掌,“是谁让你把门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