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的衬衫是否她也穿着?
她坐过的沙发是否她才刚刚起身?
她和他相拥而眠的床榻,是否她也曾经在上面留下过气味?
“你好?”女人怯生生的看着这个漂亮得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
海子遇忍住眼泪,“你好。”
“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我们刚搬進来,还未去拜访,真是失礼了。”女人礼貌着笑着。
刚搬進来?“他把房子卖掉了?那他去哪里了?”海子遇的心不断的下沉,沉入冰冷的海水里。
见她这么激动,日本女人有些诧异,“那位先生真是非常好的人呢,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他好像说要离开这里,不会回来了。”
离开?又要消失吗?像在叶家悄无声息消失一样,再无情的消失一次?
海子遇知道自己永远找不到他了,这一次消失,她真的不知道该上哪里找他好了。
迷迷糊糊的走出公寓,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高大的男人带着墨镜走到她面前,“海小姐,太爷有请。”
第一次来到这种房间,房间很干净,因为只有三样东西,书本、留声机、沙发。
“久等了,”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爷将跟在身后的人挥退,亲自关上了门。
“你好。”海子遇朝他点头问候,顺便上去搀扶他坐到沙发上。
太爷笑道:“真是一个教养很好的小姐。”他顿了顿,“很抱歉,原谅我擅自查了一下你的身世,毕竟我很想知道,和阿冰纠纏在一起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上下打量着海子遇,“或者说,应该是女孩。”
当初之所以会抓丁依依回来,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司文冰会与一个未成年少女纠纏不清。
海子遇难过的低下头,他已经走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太爷将她的情绪收于眼中,不动声色道:“我知道海小姐从很小的时候就选择不上学,而是聘请家庭教师来家里教学。”
海子遇点头,她不在乎这些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与司文冰相关的人,她都有无限的容忍度。
“能够为我这个老头子弹奏一曲?”太爷忽然提出要求。
“可以是可以,可是这里···”海子遇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钢琴要怎么弹奏?
太爷了然,身后到桌下,也不知道按了什么,“送一架钢琴过来。”
十分钟后,门被敲了三下,两个男人扛了一架钢琴進来,摆放好了才出去。
海子遇坐在钢琴凳上,双手放在键盘上的时候,几乎下意识的就弹奏起第一次,她和他合奏的曲目。
那天早晨,他的手放在键盘上,灵活的陪着着她,告诉她,他可以当他的音乐教师。
掌声响起,她才意识到一曲已经弹奏完了。太爷意有所指道:“你谈得很好,因为在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你放入了感情。”
他上前,单手放在键盘上,重复刚才那首曲子,一边弹奏一边说道:“你知道吗?他会钢琴,其实是我教授的,而刚才那首曲子,是我教会他第一首曲子。”
眼泪猝不及防的砸在黑色的琴键上,先是一颗,然后又是好多颗。
太爷怜悯的看着低着头,咬着嘴唇想要忍住眼泪的孩子,微微叹气,“海小姐,初次正式见面,总需要有见面礼的。”
话刚说完,门被敲了敲,秘书推门而入,对他使了个眼色。
司文冰被秘书领到这间陌生的房间里,不过他不在意,听到开门声音,他侧站在一边。
“等久了吧,因为有点事情。”太爷走進来,坐下沙发,“你也坐。”
司文冰站着没动,“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
太爷叹息,“我知道的,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这个国家不会因为一些小人的贪婪而再次陷入战争之中。”
他顿了顿,“想继承盛德亚吗?我老了,而你是最好的人选,有你在的话,这个组织不会走向歪门邪道。”
“我拒绝。”司文冰淡淡道。
太爷笑了,“要说变其实你也没有变,还是这么不愿意被束缚,无论是人还是物。”他双手交叉,“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继承人,一个很棒的继承人。”
想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忍住,“连盛德亚都呆不久的人,我真的很好奇,叶家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呆了9年那么长的时间。”
司文冰朝他微微弯腰鞠躬,这是他对他的敬意。
“这9年我并未放弃你。”太爷在他身后忽然道:“9年前你受伤的时候,我也知道,但是那时候你不能留在乌鲁克,因为太危险,所以我拜托那个科学家带你离开。”
司文冰再次听到那个科学家的事情,这是他唯一没有弄明白的事,那个科学家是谁?
太爷显然只是一笔带过,神色忽然丰富起来,“对了,这次给你准备了一个离别礼,放心,这次人没有抓错。”
司文冰猛地转头,严肃的看着他,“她在哪里?”
太爷饶有兴致的观赏他失去冷静的样子,“阿冰,你这个风筝愿意被风筝线牵引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