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骆维森好像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
我只好又说了一遍。
他就沉吟了几秒钟,嗓音低沉:“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儿错愕,从电话里,我听出了骆维森语气的不悦。
我奇怪骆维森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就是憋不住啊,想找个人说道说道啊,毕竟,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一笔横财啊。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宋窈,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恭喜你。”他的声音更显得冷漠,还透着点疏淡。
“这也没什么可恭喜的。不过,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亲人,也算好事一件啊。”
“现在我忙,晚上我来接你。”
他不听我唠叨了,果断挂掉了电话。
我就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我真把他当成了我的朋友。可惜我和骆维森上床在先,现在更是成了不尴不尬的情人。如果我和他能有另外的一番际遇,在经过一番了解后,相信能成为朋友。
我没去工厂。鉴于父亲去世,心情黯淡,我想休息几天。丧礼上,曹姐和小许,还有几个工人的代表,也都来吊唁过。骆维森虽然没插手工厂的经营,但他手下的一支营销团队推行了一套高效的管理模式,鞋厂从上到下,一切进行的都有条不紊。
就算我一个月不去,相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我继续开车。我爸的别墅已经退还到他的名下,现在归我继承。一想起别墅空荡荡的大厅,我就觉得难受。我爸生前爱养花,不如就花木市场买些盆栽,放在客厅里,增添气氛。
我爸虽然不在了,但我希望家里的布置还和他生前一样,充满生活的气息。窗前小院,屋后花园,不时有绿色点缀,让人觉得生机盎然。
锡城西郊,有本市最大的花木市场。品种繁多,应有尽有。
当我将车停在路口,就发现一个身材高大衣品不凡的男人,手捧一盆罕见的晶莹剔透的紫色多肉,儒雅温朗地从我的车旁经过。
我无意中瞥了一下,觉得他有点儿熟悉,真的是似曾相识。略想了想,也就想起来了。没错,何钟毓!我大学时的校友!
虽然我没毕业,中途辍学,但何钟毓这个名字我影响深刻!他是锡城大学的风云人物,既精通诗词文赋,写得一手好文章,又是学校篮球队的先锋,也是围棋高手。上学时,我没谈过恋爱,如果要说暗恋过谁,对谁有朦朦胧胧的感觉的话,那此人就非何钟毓莫属了。
算起来,我上大一时,他已经读大四,临近毕业了。我今年二十四,何钟毓大概二十七八岁吧。
几年时间过去,何钟毓经历了社会的磨练,显得成熟自信而又风度翩翩。
我下了车,刚走几步,没想到何钟毓又转回来了。
他和我打了一个照面,我就友好地笑了一笑。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我们毕竟算校友。
“我们……见过?”他确定我是对他微笑,想了想,就站在那儿,停住不走了,上下打量着我,眉宇间还有点儿困惑。
“是啊。”
“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我们是校友。在学校,我就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
我说得很实诚。
“原来如此,见笑了。”何钟毓就绅士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展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在通往幽深的花房小路上,何钟毓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攀谈起来。他很有礼貌,也很细心,小路上满布的是细碎而又尖利的石子,还有油滑斑驳的青苔皮,他走几步就提醒我小心,别绊倒摔着了。
因为都在锡城大学呆过,有共同的话题,我们聊的也挺畅快的。何钟毓懂花,他建议我不必在客厅里布置什么昂贵的花花草草,只需在窗前屋后栽种一些疏朗的细竹,还有几株芭蕉,品味就上来了。
我听了,觉得有道理。
何钟毓兴趣庞杂,我好奇他毕业后都从事什么工作?
我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