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有些害怕的样子,说:“拾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我说:“人如果不够狠,能过上好日子吗?”
“对!人不狠站不稳!”母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攥紧拳头,咬紧牙关,使自己的身体不再有一丁点儿颤哆。
“那,另外一个赵欣欣咋弄她呢?”母亲问。
“就让她好好活着,看她演戏。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慢慢地说着,看着一面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的目光愈发的深沉,“如果她敢妨碍咱们,那就找个机会把她做了!”
母亲脸上出现了惊慌害怕,说:“拾儿,咱们这是要走向一条不归路啊!一旦踏上去只能继续往下走,再也回不了头啊!拾儿,钱咱不要了,别干犯法的事儿,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怎么好好过日子?就让我这样残废着。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种一辈子地,连个朋友都没有。孤独寂寞的等死?”我说。
母亲不再吭声,她好像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不过,最后她还是跟我表明了态度:“拾儿,你弟弟和你父亲都死了。你也成了这样,我下面连个孙子都没得盼。我确实没啥活头了。只剩半辈子命。就跟你一块瞎折腾吧!但是咱们先说好。万一让警察逮住了,把所有的罪都推我身上,让我一个老婆子担着去监狱里过活吧,有吃有喝的,也算晚年有着落了!”
我怒斥道:“别说这等丧气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我们足够谨慎小心,办什么事情前都要多用脑子想一想,每个步骤都别走错,完事后别露马脚。好端端的,怎么会让警察抓了!警察又不是神!”
“嗯!”母亲点了点头,像一个受训的兵卒。
傍晚的时候,大妹和小妹回来了。她们十分高兴。因为她们带回来了一条狗。正是我家失踪了多天的那条母狼狗。应该是在外面的日子过得不咋地,它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身上的毛掉得一块一块的,露出长癣的紫皮,十分丑陋。
我打心底里对这条狗充满了厌恶,拿了一根棍子,准备把它从家里赶出去。被母亲阻止了。大妹和小妹也不同意,指责我心眼太狠。母亲说:“这条狗怀孕了!好好善待它吧,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不容易!”
我看了看狗的肚子,果然较平时大了一些,乳.房鼓凸起来了,有些发红。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说这狗跟不干净的东西交配过,不知怀上了啥腌臜东西呢。“汪!”狼狗猛地一跳,对我咬了一口,龇牙咧嘴,目露凶光。
我吓得往后一退,气恼无比,抡起手中的棍子就要砸它。母亲说:“它不想咬你,要不然刚才那一蹦就扑到你身上去了。它对你空咬一口,是警告你不要再说它的孩子!”大妹金玉霞蹲下来抚摸着狗头,眼圈泛红,说:“这狗通人性,能听懂人话!晓得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便扔了棍子不再针对狼狗了。恐怕它发了狂咬我。不论哪种动物,凭着天生的母性,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都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连身上平时见不到的潜能都能激发出来。还是少惹它为妙。
在堂屋里喝水。母亲问二妹金玉红有没有吃了打胎药。二妹金玉红摇了摇头,哭丧着一张脸说不敢吃,别人都说吃了打胎药肚子里跟刀子剜一样疼。
母亲气得跳脚骂道:“二逼货,自己找的事儿还怕吃疼。你不吃药等着生孩子吧!生孩子才疼,把逼都撑叉了!实在不行,还得拿把剪刀把逼给你铰开三指呢!”
“娘,咋还用剪子铰逼呢?”二妹金玉红惊讶不已。
“逼小的,生不出来孩子,不用剪子铰开,难道活活憋死吗!”母亲说。
二妹金玉红问:“那我的逼是小的,还是大的呢?”
母亲一蹦老高,指着门外吼了声滚。
待二妹金玉红从屋里出去,大妹金玉霞说:“娘,二妮子太欠了!又浪又骚的!半夜里老是把我折腾醒!”